苏桂娥捶胸顿足泣不成声,林青叹气,京城有好人,也有恶人啊。那粮铺的东家是在欺负老实人。可大山和大力也糊涂,应该及时止损。“头一个月不给足工钱为何还要继续做?”
“他俩找份长工不容易,东家再三保证,三个月后一定给足,车夫和其他伙计说他们刚来时也一样。我男人虽有怀疑,但觉得这里是京城,官老爷一大把,东家有坏心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是我们想差了。”他们不该把人想得太好。
人命关天能帮就得帮,林青问清衙门地址,没有耽搁租了马车去找宋彦,她怕晚了那些收了贿赂的官差再把大力和大山送去矿山,那就麻烦了。
一路打听来到翰林院,宋彦先是惊讶林青怎么来找他?等听了事情的原委,不禁皱起了眉。他并未见过大力和大山,但若苏桂娥所说属实,这件事便是仗势欺人的冤案,他倒是可以管一管。
宋彦请了假,与林青一同坐马车去了关押那两人的衙门。他还穿着官服,再亮明身份,很快便见到了刘山和孙力。
二人虽被关在牢里,好在没有受刑。见宋彦为他们而来,大山和大力隔着牢门给林青夫妻跪下。
宋彦:“不忙着谢,先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与我听,不管对错都不得隐瞒。”
两人说辞与苏桂娥差不多,大山确实有动手,但却并未重伤到人。他心里很清楚想要拿回银子给孩子看病,就不能真伤人,他就想吓唬吓唬那群人。
“东家就是个无赖,他躺在地上诬陷我将他打成重伤,官差也不容我分辨。”刘山一脸气愤。
“可有旁人在场为你二人证明?”宋彦问道。
“车夫和伙计都在,可他们跟东家都是一伙的,不会给我们作证。”大力垂头丧气。
宋彦:“只要你二人说的是实情,
大山忐忑地问:“衙门、衙门能给我们做主吗?”
宋彦看了两人一眼,粮铺掌柜应该知道二人在京城没有根基,甚至一个亲戚都没有,所以才敢扣下他们三个月的工钱,还把人弄到牢里。
本就不是光明之事,经不起追查,他好歹是官身,有他出面相信上面不会为难。宋彦走出大牢,就在衙门里借了笔墨为刘山和孙力写状纸,捕快们看着他写,心里都有些忐忑。
宋彦官职虽不大,但人家在翰林院,翰林院是什么地方?那是阁老重臣的踏脚石,是培养宰相的地方,翰林院里扫地的都不可小瞧,那里面就没有小官,宁可不交也不能得罪。
有宋彦的参与,刘山和孙力伤人一案当日便升堂开审。此案并不难,车夫、伙计一吓唬就全都招了,吉祥粮铺的东家不得不认,他挨了一顿板子。
大山和大力拿回工钱,还额外得了五两银子的赔偿。两人对宋彦千恩万谢,林青让他们快点回家,免得家人担心。
他们两个慢慢往家走,林青叹口气:“我也以为京城会清明一些。”却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小小捕快能因为几两银子定人生死。
宋彦嗤笑:“官场之上哪有清明之地,京城也是人做官,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会干净。”人的贪念永无止境,粮铺东家宁愿用银子贿赂衙役,也不愿意给长工工钱,这种人骨子里就坏。
想起情绪低落的大力,林青跟宋彦商量:“过几天我们就要走了,那边什么情况我们不清楚,身边最好有几个靠得住的人,你觉得大力和刘山夫妇如何?”
“你想带他们一起走?”
“嗯。”林青点头,“我将来要贩药材,他们二人可以帮我。”
种植药材周期长,林青原本没想这么快组织人手,但大力和大山老实本分又能干,碰见了就是缘分。早些收下也没什么,就是多开些工钱,还有吃得多。想到那两人的饭量,林青也是头痛,若是招了他们,他家的伙食费一天得翻几倍。
“可以。”宋彦没有意见。即便不用孙力刘山,他也得找两个小厮和丫鬟。若不然,到了吉宁县有事总不能让他这个县令或是媳妇跑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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