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第48章
克里斯蒂娜·丽莎尔,现居日本东京的法国人,是一位有着金色波浪长发的精致美人。
现年四十岁,有着稳定的恋人与工作,恋人甚至还是功劳赫赫的前警视正,堪称一句郎才女貌。
但她还有一个更加臭名昭著的名讳,而这也是她出现在这一场汇聚了东京各大名流宴会的原因。
国际通缉犯·普拉米亚。
曾经在多个国家制造爆炸事件,与天赋同在的是过人的心性和胆色,这才是她能纵横俄国几千里土地的原因。
当然了,或许还有一点审时度势的眼色——毕竟只是一次失误,就已经足够让她吃够苦头了。
她的未婚夫,也是她保护伞的村中努穿着白色的西服,从众多熟人中抽身而出,端着一杯酒难掩他的担忧:“怎么了?实在不舒服我们可以先一步离场的。”
金色长发高高的挽起,身穿黑色小礼裙的女性柔柔的摇了摇头,法国的血脉赋予了她充沛的魅力,她轻声道:“大概是前几天休息的不太好,不碍事的。”
村中努却不甚赞同的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道自从前几天从英国出差回来就一直精神不振,真的不需要休一个假期吗。
丽莎尔:“但今天的晚会上有我很重要的客人。”
她注视着村中努,漂亮的蓝眼睛含情脉脉:“请相信我,努君。”
说着端起一杯香槟转身走入人群,似乎是和她言语所说的去寻找重要的客人。
村中努叹了口气,索性转头去和中森警官叙旧。
今晚是那个很有名的怪盗要来吧?
另一头,甩脱未婚夫的克里斯蒂娜·丽莎尔——好吧,此刻称呼她为普拉米亚或许更加贴切——站在了巨大的落地窗前,铃木塔坐拥东京最优越的地段,俯瞰都市毫无压力。
她其实并没有欺骗村中努,今晚的她的客人的确一等一的重要等级,说是关乎她的性命也不为过。
长笛杯中琥珀色的酒液荡漾,普拉米亚将之放在眼前透过其去观察世界,只觉得将世间的扭曲都尽收眼中。
三个月前纽约曼哈顿的苏O比拍卖行总部,几天前的伦敦分部的炸弹的确是她亲手调配设计,引以为傲的液体/炸/弹后标志性的火炎就是她普拉米亚最嚣张的签名。
这两处地方的炸弹都由她亲手设置,雇佣她的组织姑且没有确切的名号,但普拉米亚知道他们的外号叫动物园。
是追寻罪恶“潘多拉”的丑恶鬣狗。
作为独行主义者的普拉米亚深谙制衡之道,独善其身就是她的人生信条,因此她只是和往常任何一次都没什么两样的接下了这一委托,心中思索这次该哪个冤大头来出这笔钱。
第一站没什么意外,她的炸弹如预期一般炸飞了半个建筑体,任务算是完成,但正是第二站的意外致使她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她招惹到了不该惹的存在,比如一些真正的庞然大物。
以意大利为源头发布出来的追击令得到了无数拥趸的响应,短短几天便逼的她在伦敦的几个安全屋全数报废,哪怕是急急忙忙的回到日本避风头,她也依旧可以感受到无处不在的窥伺。
她的那些算计似乎都是蛛网上垂死挣扎的虫豸,右肩旧伤隐隐泛出如同涟漪一般的痛感,捏着杯柄的指尖细细的颤抖着。
普拉米亚垂首端详着手中的香槟——颤抖的液面如同像是小丑的红鼻子,正在大肆嘲笑着她的痴心妄想。
那一日察觉炸弹未曾爆炸的她叫那个不知来历的黑发男人一掌打的旧伤复发,要不是那人顾忌着普通市民,她当场殁在那儿也不无可能。
可即便如此,她也几乎逃不了了——普拉米亚很清楚这一点。
个人的能力在那样的庞然大物面前近乎螳臂当车,这个情况下想要保全自我,恐怕也只能寻找一个足以与彭格列联盟抗衡的存在存续自我。
——下一个委托就是这个时候递来的,炸掉东京的铃木塔,在铃木氏举办宴会的那一日。
报酬是将她收入羽翼之下庇佑生命。
在那样的敌人面前,这个承诺算是很有分量的了。
普拉米亚想,能够真正逃脱意大利那群疯子追捕的酒们,或许的确有着牢靠的本事,况且等到任务完成,她也可以向毒蛇那群人索要酬劳。
——于是她在那封署名【贝尔摩德】的委托下应是。
*
怪盗是一个兼具美感与艺术的稀有职业。
能够胜任这一职业的人需要拥有灵活的头脑,强悍的行动力与天马行空的后备力量。
而黑羽快斗作为新生代这一职业的领军人物,自然也拥有着以上特质,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虽然本人还是个未成年,但他见过的大风大浪可比普通的警察还要多的多了。
但这也不是让他一个怪盗跨领域去拆炸弹的理由。
扣着一顶黑色鸭舌帽,黑羽快斗站在消防柜前沉思。
柜子里的灭火器不见其踪,转而替代的是装有一蓝一粉两种液体的倒计时装置——好吧,普拉米亚招牌炸弹,在查询这次的珠宝时,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怎么了吗?哥哥。”
可爱的小孩声音由远及近,黑羽快斗当场汗流浃背——柯南这小子怎么这么快找到他的位置的?
与一位身穿雪色礼裙的少女缓步走过来的不紧不慢不同,江户川柯南哒哒哒的跑到黑羽快斗的身边,用熟悉的小孩腔调道:“诶?哥哥在看什么呀?可以给我看看嘛?”
“啊,好像是什么奇怪的装置来着。”
黑羽快斗张口却是一个平实的成年男声,他拉了拉帽檐若无其事:“我这边准备去报告一下上司,小朋友——还有这位小姐,你们应该是宴会的宾客吧,宴会厅在楼上哦。”
言下之意无外乎是你们跑错了之类的,更深层的意思或许还有别乱碰炸弹。
玛丽珍鞋踩在瓷砖地上的声音清脆如玉珠落盘,那位眼下有着漂亮花形胎记的少女略略上前两步去俯视柜子,随后弯了弯眉眼:“——被你说中了哦,柯南君。”
“对吧对吧!”柯南仰起头笑着:“根据尤尼小姐你说的信息排查出普拉米亚的选择并不困难,不过现在是报警告知搜查一课还是拜托二课的中森警官过来一趟呢?”
中森银三,怪盗基德的老对头了。
黑羽快斗起了一身白毛汗,当场挠了挠头:“嘛哈哈,原来真的是炸弹呀,我这就去通知警官先生们。”
两个自言自语的人却一时间没有搭腔他的言语,那位被称作“尤尼”的小姐微微一笑道:“我记得日本的警视厅好像有着专门的□□处理人员吧?不需要通知他们吗?”
“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处理班,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来这场宴会多半就办不下去了。”
柯南摇了摇头:“虽然这样说难免有点过分的样子,但有你们做依仗,姑且还不至于直接要求疏散人群。”
听见那个专业性拉满的称呼,尤尼的神色不自觉的顿了顿,随后又避重就轻道:“柯南君真是可靠呢。”
“其实有一些事还是可以做的更好的。”
戴着大大眼镜的小孩原本在使用眼镜自带的功能进行粗略扫描,而后掏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消息,听见身旁人对他的夸赞时轻轻道:“还不可以松懈呀。”
炸弹的倒计时还有将近半个小时,这个情况他们还有勉强称得上充裕的时间来处理这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尤尼没有在说话,尽管过度苛责自我是不好的作为,但至少作为一位在处事上足够娴熟的首领,她也明白此时并不是劝慰的好时候。
于是索性提起裙摆,走近站在一旁不声不响听完了他们所有对话的伪一般路人。
墨绿色的长发在脑后挽起打理精致,尤尼歪了歪头道:“虽然这样的询问恐怕很失礼——基德先生,您是有女装这样独特的癖好吗?”
黑羽快斗:……
这话的槽点好密,他是该反驳自己不是怪盗基德还是说自己没有女装癖。
Pokerface,别忘了Pokerface.
他如此提醒着自己,优秀的怪盗要懂得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从容应对,于是他内心深吸一口气:“小姐是不是认错人了?”
脸上带着十分甚至十二分的不解,这头的尤尼还没来得及多说,蹲在消防柜前猛猛按手机哐哐发消息的柯南直接一心二用道:“黑夜女神睁开双眼毫无疑义就是夜晚的意思,而降生于提洛岛的阿波罗神职包括音乐与光明。”
说到这里,柯南顿了顿收起手机:“嗯,迷题姑且先解析到这里。”
他擡头道:“虽然由我来说这话很不合适,但基德,很快有人会过来哦。”
被两度指认的黑羽快斗索性也懒得辩驳,眯了眯眼细细的瞧着一大一小的两位,索性打了个响指雾气弥散。
“既然名侦探都发话了,那么我也暂且退场好了。”意气风发的少年音再次出现,尤尼早有预料的捂住口鼻。
黑羽快斗像猫一样的消隐无踪,声音渐行渐远:“期待你的演出,名侦探——以及这枝花献与你,如这百合般美丽的基里奥小姐。”
轻柔的触觉从天而降,有什么东西轻轻碰过尤尼的小臂后跌落于地,少女眨眨眼,俯身从地上捡起这枝花。
清新的花瓣上犹带着水珠。
“估计是从那个花瓶里折来的吧。”柯南挥开鼻尖的余韵,毫不留情的吐槽道:“这家伙不是最喜欢送玫瑰吗。”
“噗嗤。”尤尼笑道:“你和他关系好像很不错呢。”
柯南当即抽了抽嘴角:“你从哪里看出来的——算了不重要。”
说着转身就走,尤尼快步跟上笑着调侃:“不需要将炸弹拆掉吗?我可以代劳哦。”
柯南摇了摇头:“会有人来处理,在这方面恐怕他们并不希望假手与他人——嗯,况且我也不觉得,那个普拉米亚只在这里装了炸弹。”
公安警察与普通警察的不同之处在于,哪怕是损失部分公民利益,他们也绝不允许影响国家安定的因素潜藏。
这就意味着安室先生显然会不择手段的清理这座建筑物内所有不速之客。
退一万步来说,意大利的afia显然也在这之内。
这头前脚刚走,后脚便有身穿西服的男人赶到了这处安全通道,他先是揭开盖子皱眉,随后便赶紧示意属下们将之带走。
领头人掏出手机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接通之后压低声音道:“依您所言,我们已经将炸弹进行转移拆除,降谷先生。”
“嗯,辛苦了。”
降谷零立在某一处安全通道的死角压低声音:“尽快研究出中和液是重中之重,同时留下充足的人手镇守此处,今晚这里实在是热闹的过了头。”
风见裕也不明白上司所说的热闹究竟指的是什么,但作为降谷零左右手的他多年来最为突出的品质便是执行力,于是他一如既往地不去过多询问上司的决策,沉默的执行了这一任务。
手指搭在耳畔的蓝牙耳机上,风见裕也不住点头:“嗯,我明白了——接下来我会将大家部署在各个通道的入口,想必搜查二课会给我们行个方便。”
公安的傲慢于此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
这边刚刚整理完着装的降谷零沉默的挂断了这一则通讯,和他鬼混的情人早就不知所踪,只给他留了一只白色的丝质手套。
他轻叹一声,又调整成了神秘危险的波本,半真半假的呢喃道。
“真麻烦,只有一只手套可不是侍者应有的表现。”
话是这么说,他却还是将手套戴回干燥温暖的右手,擡起来放在眼前,温暖柔和的光线自指缝间漏出。
重新链接上组织的频道只在顷刻之间,后勤人员向来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有所疏漏,毕竟一个不留心可能给他们的就是琴酒——或者别人的枪子儿。
沙沙的白噪音响起片刻,一个低沉的男声在通讯频道中响起,挟带着压抑怒火的语气活像是下一秒就要从通讯频道里爬出来撕了他。
琴酒沉着声音:“你离开了通讯频道将近二十分钟,波本。”
“处理了一点,小麻烦。”金发的男人慢条斯理的调整着只有一只的手套与皮肤贴合的角度,语气中带着点漫不经心:“服务生这个身份总是会遇见一些小惊喜嘛。”
贝尔摩德看着重新走回监控范畴的同事,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冷然开口:“波本,你的另一只手套呢?”
“唔。”
他闻言挑了挑眉,随即抵住耳畔的耳机似笑非笑:“遇见一位很合拍的客人,他真诚的夸赞了我的品味,盛情难却,我就送了他一只手套。”
其实是某位敌对家族成员鬼混完后直接揣走了,表示这玩意儿他另有妙用。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和这伙貌合神离的同事讲的,波本如此腹诽着,面上仍道:“还需要更详细的解说吗?”
“这就不用了。”
贝尔摩德牵了牵唇角,语气意味深长:“组织不会管你的感情生活,但别忘了任务在即。”
“当然了。”
波本不知听没听出她的话外之音,文雅的声音被电流裹挟着有些扭曲,接下来的话语却像是惊雷炸响:“不过我这边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各位打算先听哪个?”
琴酒碧绿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像是察觉待宰猎物的狼,他声音沉着:“波本,消息不可靠的代价你掂量清楚。”
“还没有听就来质疑我的真实性吗?多疑可不是什么优秀的品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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