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要清醒
“山岫,你该不会忘了这颗陀螺吧?”
獗狌将手伸出,那颗东西就像个永动机一样在其掌心无休无止日夜旋转。
“今天你若执意要从我身上翻越,解放獗狌,没问题。那你能不能先回答我,戳破这颗陀螺,是什么后果?当天火降临在你身上之时,又是什么滋味?”
小獗狌捂嘴惊呼一声,立刻抱住身旁的妇女,害怕得将脸埋进她的裙兜。
“妈妈,陀螺不是我们成年的贺礼吗?”
站在他一侧的老人见状,强行将小獗狌拉出,不容他逃避。如果这是獗狌一族迟早要面对的问题,那么身为下一代的他,就必须牢记今天这个时刻。
城门外,山岫同样伸出手掌,那里一道可怖的疤提醒着众人它曾经的遭遇。
“天火降临,并非不可破。我就是证明。”
“那是你,山岫。”獗狌挥掌,生生拔下一棵百年老松朝山岫丢去,几公里远的距离,他丢它就犹如丢一颗石子轻易。
就在统领们如临大敌,紧张专注地盯着那棵巨物,上家伙预备砍伐之际,山岫摇身一变恢复微缩体型,两掌并用直接将大树拦截,劈成了两段。伴随着几声轰隆隆的巨响,断根树干尽数从空中掉落。
统领们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尽管这树已被砍伐,可光是残枝断叶都几乎与三四人比高,这东西如果刚刚不是山岫拦截,他们恐怕还没出征,就要被它砸得七荤八素米面目全非了。
这就是,獗狌的力量......
但是众人还没得以喘息,又一棵巨无霸树木朝着统领后方的手下们猝不及防丢了过来。
这回山岫刚要拦截,那个獗狌亲自跑上前同他对抗,而山岫也错过了防守的最佳时机,眼睁睁看着那树干如保龄球般,推倒了一众兄弟,甚至让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獗狌见好就收,立刻退回自己的位置,朝着尚未回神的山岫发问,“看明白了吗?救世主。”
“以你的能力,抵挡天火算什么?就算是雷霆击斩,对你而言不过就是损伤点皮毛。你知道眼下獗狌城里,有多少老弱妇孺吗?他们呢?他们就如你那些不堪一击的将士们一样,别说天火,就是这区区一棵树苗都抵挡不下!你在这里跟我说,天火不足为惧,又是带着什么脸面说出口的?!”
听到这里,连瞭望塔上的覃岱都禁不住笑出声。
“你们看,跪得时间长了,都忘记怎么站起来了,有人来扶起他还以为那是黄鼠狼要将那人打一顿。今天就算我不在这里,就这样的奴隶,放他们出去都要上赶着回来,还谈解放......”
覃岱咧着笑转头,身后无一人附和,皆是沉着脸不说话。
“怎么了,这么严肃干什么?岁破,不好笑吗?”
岁破板着脸,生硬回复,不好笑。
太岁啊哈一声打破僵局,将岁破拉到自己身后随后大笑,“哎呀真是好笑极了哈哈哈哈,笑得我肚子痛。”随既立刻转头朝岁破低吼,闭嘴。
岁破撇嘴,老子都还......还一句话没说。
覃岱冷哼一声,恰巧阴阳等神煞回来汇报部署情况,岁破的事情就这样暂时搁置一边。
“全都安排好了,网也是提前铺下的,只要您这边发出指令,卡麦尔研制的武器就能立即发射,保证不留活口。”
“什么武器?什么叫不留活口?”太岁戴上眼镜,看着太阴问道。
对方瞥了眼覃岱的脸色,只是低着头小声说,大哥你别问了。
丧门直接推开太岁,八字眉第一次在脸上挂得如此板正,仿佛在昭告着主人的认真程度。
“郝夭阙出现在封禁口,你有几成把握?”
覃岱朝天叹了口气,好像说着中午吃面条吧如此简单的话语,轻描淡写道,他再厉害,也不能凭一己之力救下所有人吧?去传达指令,射程范围涵盖,獗狌城。
“太阴!我命令你将事情说清楚!”
太岁啪的扯下眼镜,怒火伴随着焦躁几乎令他暴跳如雷。昔日兄弟的情面好像就等着对面这些人一句话,看到底要不要就此撕破。
覃岱环胸,颇感有趣般看着这场好戏。
太阳堵在太阴面前,承受着太岁所有斥责。在他大声质问最后,太阳只是平静地问他,“大哥,战,还是不战?”
战,毁掉所有双椿种族地界,进攻现实世界,实现大统一。
不战,兄弟割席,再见就是敌人。
“我不是说了,收纳现实世界开启神智的人类,促进两个世界更深层次的交流更加保险。战争能得来什么?把现实世界的人类都毁灭了,双椿就能变得更好吗?把所有种族都糅合在一起,歧视就会消失吗?”
太岁调转木仓头,直接怼上覃岱,“你呢,这些年你不是都支持我的主张吗?我为你鞍前马后这么久,你不说两句?”
覃岱失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看到种族之间的矛盾,和现实世界的矛盾日益突出,这说明你的方法不可行。既然不行,为什么还要执意试下去?”
丧门打断他们这种毫无意义地辩论,最后问一遍,“大哥,战,还是不战?”
岁破淬了一口,大吼一声踏马的,一锤定音。
“不战。”
就此,十二神煞彻底决裂。
覃岱无所谓摊手,侧过身让出足够的视线。
“看看吧,你们想要的救世主来了。”
太岁和岁破同时转头,但见风沙漫天的獗狌城外,有道身影疾步走来,尘埃未染分毫,人群自动为他分离。
山岫与对面的獗狌气喘面红争论已久,直到郝夭阙出现时,两方才消停下来。
有的人说,那个獗狌代表不了所有的人的意见,直接绕道进攻獗狌城不是来得更快。
也有的人说,既然獗狌不需要帮助,何必在这低三下四地上赶着讨屈辱,不如打道回府。
这些话,统统入了郝夭阙的耳。
他气定神闲在山岫身旁站立,擡手间,收了所有人的音。
当整个城外唯留他的声音时,他只问了对面挡路的獗狌一句。
难道你想你的下一代跟你一样,继续活在这种歧视的世界里吗?
“我能怎么办?谁不想给下一代创造一个平等的世界。这个东西,但是这个东西,它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绑在我们身上,我们有什么能力去反抗?”
獗狌不停戳着手掌中的陀螺,几乎歇斯底里地问郝夭阙。
这种梦魇般的生活,好像在潜移默化间将他们的精神击溃了。
“我们骗小孩,说这个陀螺是每一个成年獗狌幸运的标志,力量的证明......慌说得多了,怎么不知不觉间把自己也骗进去了。我们没有办法,踏出这个獗狌城,想要活下去,就得看别人脸色活!你怎么能体会得到,当一个人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你时,那种跟针扎一样的刺痛感,可明明我们根本没有做错什么!长成这样,就活该被当成异类吗?试问这个天底下如果只剩下獗狌,那标榜正常的你,难道不会成为下一个异类吗?”
那双乌黑的瞳眸紧紧盯着面前这个獗狌,他知道如果今天不彻底改变獗狌的思想,这个种族只会在自我安慰和反复欺凌中走向灭亡。
郝夭阙磨了磨指尖小腹,用着依旧平和的语气跟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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