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椿的王
“小提琴?仙屋哪来的这东西。”
郝夭阙将手放在门框上,啪的一声将门拉开。在他对面,世界顶级的音乐家正演奏着手中的瑰宝,朝他礼貌颔首。
顾灼青疑惑歪了下头,径自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可长腿刚迈到云厅前,就被迫止了步。
整整两排身着黑色西服或女仆样打扮的精致人,以最标准的站姿立于两侧。他们不茍言笑,他们神情庄重,他们就在郝夭阙出现的刹那,唰的一下90度弯腰,整齐程度不禁令顾灼青咋舌。
“怎么......”顾灼青脑袋顶上缓缓打出个问号。
郝夭阙摇头,正要表明忠心,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群人类在干什么我跟你一样觉得他们神经时,黑衣人们顿时气势如虹整齐划一声如雷鸣般吼道,“少爷!请用餐!”
郝夭阙,“......”
顾灼青抿了抿禁不住抽动的嘴,拿拳头抵住,快步经过了这令人脚趾头抠地的笑场区域。
“我不认识他们。”郝夭阙企图辩解。
“少爷。”管家驻足躬身。
郝夭阙烦躁地挥手让其离开。
“我不认识他......”郝夭阙疾步跟上前。
“少爷。”女佣长驻足躬身。
“我不认识......”
可每走一步,都有人停下脚打招呼,好像偌大的云厅,全被他家的佣仆挤满了一样。
直到这个时候,郝夭阙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随意扯过一个修剪桃花树的园丁,“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带你们来的?”
园丁惊恐地看向好像失智的少爷,慢吞吞抽回手,园艺大剪刀嚓嚓两下剪下了郝夭阙几搓睫毛,大展身手之后才心满意足道,“自然是老爷啊,少爷!”
他将睫毛沾下来,递给了站在一旁,无语得无以加复的顾灼青。
“老郝呢?”
郝夭阙快要疯了。
园丁想都没想回答,餐厅呢。
“餐厅?”这下把顾灼青都搞疯了,区区仙屋,哪来的餐厅这种高级词汇?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往厨房外边垒建的小型灶台奔去。
一到现场,两个人都傻了眼。
这哪是餐厅?这简直变成了一个露天豪华宴会所!
镂空雕花庭院黑色铁栅栏,半式敞开增添一丝神秘之感。
随风飞扬成片白色芦苇荡,伴着秋日清扬肆意挥洒。
大型方正典雅黄花梨木桌椅,搭配墨绿色流苏桌旗尽显高贵。
要不是那粗粝石子平铺的小路,外加几块青苔遍布的大石块,以及正中央那口破旧到摇摇欲坠的灶台,顾灼青简直都快不认识,这到底是仙屋,还是谁家婚宴。
更为离谱的是,方桌前有两道身影,其中那颗白花花的团子,嘴下挂着某款品牌碎花大红围兜,卷翼收起,嘴巴大张,正等着桌前另一人拿着汤匙挖一勺饭和菜,平稳地送至其嘴边。
何为饭来张口,在此刻有了十分具体的写照!
那人拿起围兜擦了擦团子嘴边的汤汁,慈爱地问道,“好不好吃啊,小破。”
余凉破摇头晃脑,乐得跟朵花似的,小红泡泡都在其身边飘舞。
尾翼绕前,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
“好吃!郝叔你这手艺真的没得说!”
郝正雄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在挖下一勺的时候,眼尖得正好瞥见桌尾站着的两个少年。
“哎哟夭阙灼青啊,快过来这里有好吃的。”
余凉破闻其名,嘴巴立刻停止嚼动,唰啦一下扭头,挂着的大红围兜正正好接住了他淌下的几滴口水。
顾灼青,“......”
郝夭阙,“......”
苍、天、啊!!!
余凉破石化当场。
郝正雄可不管这些,强硬地掰过余凉破的小圆脑袋,勺子一把塞进了他嘴里,还呼唤着。
“来小破,啊———”
顾灼青,“......”
郝夭阙,“......”
大、地、啊!!!
余凉破飞一般推开老郝再次递过来的手,扯下围兜,退出饭局,恢复成人样,单手插裤兜,另一只手抵着唇,微红着脸,低声细语。
“那什么,郝叔硬要这样逼着我吃饭,我不想伤他的心。”
郝正雄双手叠在一起,放在下巴上,笑眯眯歪头,看着尴尬到想死的余凉破。
“对,是我逼着小破这样吃饭的,在我眼里你们都是我的宝宝。”
顾灼青/郝夭阙/余凉破,“”
“够了!泥都抠出三尺深了!”
郝夭阙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拉出一把椅子扯过顾灼青坐了下来,自己顺带坐在了他身侧的空位上。
桌上的肉菜,基本上都被郝夭阙拿过来堆在了顾灼青面前,唯独一道白灼青菜,正正当当放在了他自己面前。
顾灼青夹了一块冒着油滋的肉片,眼睛不由得发亮。
好吃!
“郝叔,你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是有原因的。”
郝夭阙跟着夹一口青菜,不由地朝老郝竖起大拇指。
“我不是只让你带老郝过来,谁让你带这么些玩意儿过来了?”
余凉破此时只敢小口小口嘬着汤,闻言看了眼老郝,后者立刻心领神会道,哦,不怪小破,是我要带他们来的。
余凉破点点头,随即符合道,“我阻止了。但是桃花树枯萎了,郝叔说他认识的人能救;仙屋空置千年了,郝叔说他认识的人能清扫;完了厨房坏了,郝叔说他认识的人能修;然后吃饭没有地方嘛,郝叔说他认识的人能建;那这么多人,郝叔得找个管事的管理吧......然后......他就找了架直升飞机,接上这些人,开进了我的往道环。”
顾灼青收回目光,随手将郝夭阙光顾得最多的肉菜推到了他面前,问,“那你呢小破,你跟回来能做什么?”
余凉破咧着个大白牙,拇指朝郝正雄指指,“郝叔缺个饭搭子,我毛遂自荐。”
郝夭阙跟着放下筷子,将脸别到了方桌中间,一声不吭的人身上。
“那他呢?”众人跟着他的声音看过来,“这老不死的又跟过来干什么?”
陈透明寰然,总算被点到了名字,抿着嘴笑将脸从饭盘里擡了起来。
“哦他啊。”余凉破挠了挠下巴,“郝叔说他是偷渡的,没买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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