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一个
看着一瞬间就失去了全部生气的单轩,王虎成从未有过的震惊浮现在脸上,虎毒尚且不食子,荀王已经疯了。
听到这个消息,兰玉竹心中重重地一沉,不是因为荀王发疯,而是——
“本王从未想过置单轩于死地,他再纨绔也只是个没被教好的孩子。是我害了他啊……”他坐在椅上,低垂眼眸,悲伤涌上心头,“他才十六岁,比昭儿还要小上一年。司马向岭,你好狠的心!”
“主子,”影昭走到他背后,握住他紧攥的拳头,“属下斗胆猜测,那一箭不是荀王下的令,阿卑弥王为人阴毒狠辣无比,或许是为了让荀王消除后顾之忧,才会对单轩痛下杀手。”
兰玉竹微微闭眼,呼吸沉沉的。“不论如何,此事都因我思虑不周,才会断送了单轩性命。”
素来,他没有过非要置谁于死地的心,即便之前单轩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他也只是想给那个孩子一点应有的教训,哪曾想,千算万算,没算到他间接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摄政王一生救人无数从不挂心,唯有取人性命会思虑再三,单轩之死,在他心上蒙上了很大很重的一片阴影。
“主子……”
“王爷,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一说到打仗,王虎成就变得相当雷厉风行了起来。“援兵还有两日才能到,您要振作起来。”
兰玉竹轻轻点了点下巴说:“本王知道,辛苦王将军了,你去忙吧。”
“是。”
他离开后,整间宫殿都悄然无声,宫人在大战开始的那天便纷纷逃命,现在只有太后宫中还有几个忠心宫女在了。
闭眼假寐一会儿,兰玉竹拉起影昭为他捶背的手,放在脸边,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主子,不是您的错。”影昭在他脚边蹲下,看他难过,自己也针扎似的心疼。
兰玉竹明白,没有时间给他后悔,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弄清楚。
“昭儿,再帮我办件事。不论采取什么办法,务必撬开桐君的嘴,套出阴琉国的全部计划。”
影昭半低头颅,坚定地回:“是,主子。”
天牢之中,青绿色的小人蜷缩在角落,并不怎么害怕,没遇到冷华之前,他过的一直是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
“桐君,出来,有人要见你。”
守卫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开锁的动静。
他迷茫地擡起脑袋,视线里一个清瘦的美少年制止了守卫进门的动作:“我进去和他谈。”
“是,兰昭少爷。”
牢门重新关上,影昭走了进去,半蹲下仔细地看着桐君的脸,他没受什么伤,只是相当憔悴。
“开门见山,告诉我你们的计划。”他直白地问,脸上全是冷然。
桐君还以为他会有些不一样,结果只是姓不一样,听完千篇一律的审问,他重复地把自己蜷成了一个球,不会说话的鹌鹑蛋。
影昭双眼微眯,吐出的话却像雪一样冰冷:“我家兄长仁爱万物,心存善念,希望能感化你,但我觉得,你们都不值得他的善良,我会帮他办到任何事,包括他抗拒的杀戮。”
那人完全像是没听见他的威胁,双臂抱膝一动不动。
“说!”影昭迅捷出手,死死卡住了他纤细的脖子,把他摁在墙上,怒目而视,“不然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开口,担保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窒息感立刻冲上了大脑,桐君不由自主蹬着双腿反抗,眼睛瞪得快要掉下来一样恐怖。
眼看到他到了极限,影昭一把撒开手,擡脚顶在他下巴上,掏出一枚丹药趁其不备喂了进去。
桐君一边挣扎着抱住他的脚想要挪开,一边流着眼泪疯狂地想扣嗓子眼催吐,只是那药丸入口即化,他耗尽力气也吐不出一点。
如他所愿,影昭移开了脚,在他左手边蹲下,寒彻出鞘狠狠扎进了他脖颈旁边的地里,断掉的头发飘飞起来,落到桐君脸上,他心脏不由自主地疯狂抽动,死亡的预感降临头顶,骇得他全身血液都停了,整个人彻底僵住。
恐惧地望着那个少年,他心一横就要咬舌自尽,影昭怎么会让他得逞,眼疾手快反手卸了他的下巴。
“不知死活。”
他抽回手站起身,朝外面的守卫勾勾手掌:“刑房在哪?把他带过去,绑起来。”
守卫为难道:“摄政王不许我们用刑。”
“一切有我担着。”
桐君满脸泪水,半是吓得半是生理性落下的,他再从方才的经历中回过神,整个人已经被绑上了木桩,手脚都动不了。
他痛苦地张大嘴巴,涎水源源不断地从嘴角流下。这样的痛苦,他已经很多年没感受到了。
影昭抱臂环胸,沉默地等待真言丹起效,这是南疆的一种蛊药,若不是皇宫宝库包罗万象,他还不一定能照印象复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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