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法芙娇笑着蜷伏,手中的鲜花却不知何时被揉得粉碎,零星的跌落在地。
另一边,凌苍跟着云沐回了房,蓦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他翻腕抓住,直切对方脉门,又在看见对方面容的一瞬松懈下来。
“天玑!”
少年展颜而笑,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像原野上的马驹。
“何时回来的。”
“昨天。”将手上拎的东西掷入他怀中,“给你带的。”
一把龟兹人锻造的短刀映入眼中,龟兹的冶炼技术在各国中名列前茅,这短刀刃如秋霜,泛着碧波般的寒气,极适合杀手随身佩带。
“谢谢。”凌苍并不推辞:“这次有没有受伤。”
“还好我跑得快。”天玑夸张的比划,“那些冷箭暗器嗖嗖的擦着我飞过去,差点身上就要多几个洞。”
想像他的狼狈,凌苍忍不住失笑,忘了刚才的心事重重。
风吹过,掠起了额发,天玑稍微失了神,呆了片刻忽然叫起来。
“我的天,你可千万别对着外人这样笑,我怕……”
“什么?”凌苍没听明白。
天玑也没有再说,只是摇头,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
“我现在才明白教主为什么把你指给云沐。”天玑的眼斜瞟过来,上下扫视:“要是换成别人……”
“换成别人怎样?”
“你的处境肯定比现在好得多。”天玑哼了两句:“那家伙太小了,估计不懂。要是换了阿法芙……啧啧……”
凌苍终于约略猜出了天玑的意思,一时啼笑皆非:“你在胡说什么,不过那阿法芙是个怎样的人?刚遇到过她。”
“阿法芙有些特殊,”天玑解释道:“她是天杀中唯二的女子,但她是前任教主的女儿,不像我们一样是被赐名的,教主是她的杀父仇人,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死。她一身毒功出神入化,而且心狠手辣,狡猾自私,不过厉锋杀手对她最多的评价就是淫……”
说到这儿,天玑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凌苍,提醒你小心一个人。”
凌苍也正色起来:“谁?”
“犰长老,不管什么情况,记得离他远一点。”
凌苍疑惑:“为什么?”
“他好男风,而且他和阿法芙不同,阿法芙不喜强迫,但听说犰长老曾经对弟子……用强,”吞吐了半天,天玑还是说了出来:“云沐住的地方很偏,你又不常出来,可能不太清楚。”
凌苍的脸色冷了下来,他可不希望被这样的人盯上。
“说真格的,教里最近或许会出事。”天玑在他身边坐下来,伸直双腿。
“什么样的事?”
“大事。”天玑扬起眉,竟有种兴奋期待的跃动:“弄不好会翻天覆地。”
“你是指……”凌苍微皱起眉。
“云沐最近有什么动静?”天玑反而问道。
“不日将往西夜国。”
天玑低低的笑了:“天杀果然都不简单,还是不带你去?”
“嗯。”对此凌苍也有些苦恼。
“也好,只要云沐能自保,就不会波及到你。”天玑拍拍他的肩:“他走了以后,你尽量不要离开院子。”
“你打算怎么办?”天玑跃跃欲试的神气让凌苍感觉出异样。
“我会赌一把。”天玑侧过头,明亮的眼睛掠过一抹狠色:“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想再当任人驱策的棋子了。”
“有多大把握。”凌苍捺住担心,没有追问详情。
“说实话没什么把握,但这事儿只有成或不成,这样一想,能不能算五成把握?”瞥见凌苍的神色,天玑笑了出来。“不用紧张,我更担心的可是你,不过云沐比我所预想的更聪明。”
打住了这个话头,天玑平平躺在地上。
“凌苍,我知道你不甘心,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忍。”
他何尝不知。
“云沐未必对你有好意,可至少有他挡着,你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我是帮不上你了,你自己小心。”凌苍默然良久,缓缓回答。
天玑也许还能用血肉换来机会,可他中原人的身份注定会被提防监控,连类似的谈话都会多少牵累到天玑,他不是不懂。
如此难测的困境,该如何自处。
翻天覆地……是教中有变?
所谓的事态无非是权力争执,云沐为什么离开?天玑选择了什么?
碍于自己的身份,他竟是做了个睁眼瞎,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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