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还请使者在教主前多多美言,永结晋好,西夜感激不尽。”西夜国主手微擡,一旁的随侍立即捧上金盘,满满的金珠上堆着硕大的宝石,灿亮耀眼。
云沐淡淡的扫了一眼,无喜无悲的致谢:“多谢国主盛情,在下定当转告。”
“那敢问尊使此来是……”西夜国主终究按捺不住了。
云沐像是恍然想起,泛起浅笑:“此来是为了祝贺国主喜得爱女,并无他事。”
国主惊疑不定,与近臣对望了一眼。
朝贡往来之余,每值贺庆,厉锋确实也有使者到访,只是这个时候……
“历来与各国往来俱是蜚长老主理,两位可是蜚长老属下?”一旁的近臣开口,微笑着探问。
“不错。”
“倒是下臣失礼了,过去蜚长老的下属多是西域人,倒是少见两位这样的少年英杰。”近臣的眼睛紧紧盯住他,明显是不太信的。
毕竟厉锋之内各部,唯有名震西域的杀手们皆是少年人,人所共知。
“这位大人是?”云沐神色不变,不答反问。
“是我的近臣乌力吉木仁,”国主勉强挤出笑意,象征性的呵斥:“不得对尊使无礼。”
不等对方躬身致歉,云沐示意无妨。
“其实大人说得对,我们本是狰长老下属。”云沐此话一出口,无异于直承自己是杀手,周围的西夜人脸都白了。
“不过……”他缓缓道出下半句:“来此纯属偶然。”
“尊使此言何意?”周围只有乌力吉木仁仍能镇定的询问。
云沐露出一抹笑意:“原本我们前往焉耆办事,恰遇上蜚长老及随行被教主急召回山无法分身,是以谴我们顺途到访,以免失了对国主的礼数。至于教内事务不便详述,却未料到因此令国主受惊,是我们的不是。”
西夜国主哪敢戴这顶高帽子,忙道:“哪里哪里,只是久未见蜚长老十分想念,顺道问候,还请使者勿怪。”
“国主太客气了,我代教王祝公主殿下多福多寿,长享安乐。”云沐从怀中取出礼单,侍从转呈至国主手中:“这是教主的贺礼,愿西夜与本教永为睦邻。”
“多谢使者,一路辛苦还请入殿休息。”国主稍稍放松了一点,站起身满面带笑:“今日天色已晚,敝国明日再为尊使大宴洗尘。”
云沐两人跟着奴仆前往居所。
西夜国主给他们准备的居所相当的奢华,王候之尊也不过如此。
对两个使者便礼敬至斯,厉锋在西域诸国中的份量可想而知。
送上来的餐点同样丰盛诱人,云沐每种尝了一点就放下玉箸,似乎并无多大兴趣,待凌苍吃完立即吩咐。
“凌苍,去监视一个人。”
凌苍这一次不再有任何疑问,只道:“谁。”
“乌力吉木仁,”云沐默默的思量了一会:“他功夫应该不错。你擅长轻功,尽量贴近点,千万别让他警觉,看他和谁接触,说了些什么,有哪些布置,最后再让密探查查他的来历。”
“是。”
远处的灯火依旧喧哗,或喜或悲,这个夜晚注定有人难以入眠。
云沐问赶回来的凌苍:“怎样?”
凌苍将监视到的情况一一告知:“他和国主密议了很久,国主认为我们只是想得到赏赐而顺路过境,并非冲着西夜而来,但乌力吉木仁不这么看,说服了国主加强警戒,连夜布置了军队保护寝宫,明日的晚宴将是我们面见国主的最后机会。”
宴会的侍从想必都会改由护卫充任,若要在这种空前的戒备下刺杀,确实困难重重。
但这样就能拦住厉锋的杀手吗?
云沐无声的笑了笑:“还有呢?”
凌苍从别处也留心了乌力吉木仁的情报:“乌力吉木仁并非西夜国人,而是贸易商人。以虚职内臣的名义出入宫廷不到两个月,交际甚广,对其他重臣多有结纳。据闻出手阔绰,经常出入酒楼舞肆。”
情报不算多,但是够用了。
不过一刻钟,云沐便定下了计划的第一步:“凌苍,去吩咐暗使尽量在城中散播流言,说姑墨王病入沉苛,随时可能不治。明日继续监视乌力吉木仁,看他有什么动静。告诉侍从,我们远道跋涉需要休憩,除了晚宴其他应酬一概辞谢。”
“是。”
一日之间,姑墨王病重的消息传遍了街巷,终于在傍晚传入乌力吉木仁耳中。
他听到消息愕了半晌,迅速奔入马车,叱喝车夫赶至一处别苑。
云沐听着凌苍的报告,似在意料之中。
“离晚宴还有半个时辰,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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