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我的确需要这个。”看朋友装模作样的仰天长叹,凌苍好笑的捶了一拳,“走吧,今天晚上我请你喝酒。”
提起酒沈云扬马上来了精神。
“要伯母手酿的醉花荫,至少埋了七年的那种。”玉夫人私酿的春酒是姑苏一绝,可惜因着身骨欠佳,每年所制极少,连玉家自己人都视若珍品,轻易舍不得品尝。
凌苍斜了一眼,“你想得美。”
“五年的也行!”
与此同时,莲居里,云沐种了几株药材,正在打理。
一高台上,林御仁沉默地看着云沐,起皮的嘴唇微微发抖。
“他是我儿。”
“是,殿下。”叶照眠答道。
寻了多年未曾有过消息,看到爽玄的拓印,仅剩那一点虚无缥缈的信念支撑着他来到此处,他不敢举步,不敢相信,甚至不敢去猜测等候着他的是什么。
最大的可能,是什么都没有,一旦见到那人,他便将迎来那彻底的、永恒的孤独命运。
所幸老天待他不薄,仍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前路上,给他留了一盏灯。
在这苍茫的生死之河中,为他留了一条船。
那盏灯虽昏暗飘摇,却照亮了他的整个生命。
看见云沐的那一刻,他终于得到了某种救赎。
他的双目犹如一泓秋水,全身散发出无形的威势,此时双目中却带着温柔之色。
“我儿的眉眼是他娘的眉眼。”林御仁喃喃道:“唇长得像我父皇,是我宁家的唇。”
“是属下无能。”叶照眠道,“一错再错,既没有照看好殿下,亦未能保护王妃……”
“不。”林御仁一字一句道,“叶照眠,这么多年,孤王从未怪过你,许你去离郡王府,不过是想让你好受些,那些过往一笔勾销。”
云沐转了个身,阳光照在他仍充满稚气的脸上,林御仁不禁朝前走了一步,险些掉下高台。
他看着云沐,仿佛烈日万丈下沙漠的旅人筋疲力尽,在那弥留之际发现远方终于出现了一片绿洲,既充满渴望又畏惧不前,生怕他只是咫尺天涯尽头,风烟滚滚的一座海市蜃楼。
“王爷不去看看他?”
“还不是时候,再过几日。”一向雷厉风行的男人,一时间有些近乡情却:“你先去护着他吧。”
叶照眠回去之时,云沐刚打理完花圃,那些草药有些活了,有些没活成。
“回来了。”
“嗯,大人不日便会前来。”
“好。”云沐翻看一卷医书,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不太想应。
叶照眠有点奇怪,问:“不是要走,种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好玩。”云沐擦了把汗,答道。
叶照眠说:“你想学医?”
云沐想了又想,人命有穷,每个人都会迎来突如其来的死亡,这幅残躯活不了几年,杀了那么多人,不若救救人。
“权当……赎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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