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哀了闹钟两秒钟,对上了那人审视的目光,沈西遇一激灵,这人哪里都长得像人类,除了冰凉的体温,眼睛也像,但看人的时候,沈西遇总觉得他似乎在看一具尸体。
沈西遇呆愣了两秒,从那人怀中爬起来。
他的忍耐似乎终于到了极限,他揪着沈西遇的领子把他按在床上,冷冰冰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沈西遇吞了吞口水,口齿不清地说:“我...我要去...上班。”
那人手松了松,沈西遇不太明白他是在思考什么是上班还是思考沈西遇为什么上班,但经过了漫长的几秒钟,那人才大发慈悲般松开了他,淡淡道:“滚吧。”
沈西遇饱含怨气地洗干净脸刷了牙,轻手轻脚地门,脱离的那人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就连上班都好像没那么烦躁了。
今天是难得的不用加班的时间,但沈西遇决定要自己加班,他把已经做好的文件看了又看,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拖到了晚上七点。
这次是真的拖延不动了,沈西遇想掏出手机给自己点个外卖,然后他发现,他没有带手机。
昨天晚上手机被抢,他当时光顾着害怕了,也没想过要拿回来,今天早上又是带着一身怨气,早已把那件事抛之脑后。
沈西遇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决定回家了。
家里还是和走之前一样,沈西遇打开门见到的是这么一幅场景:某个人大爷似的半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的是自己的手机,他十指翻飞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俨然一副网瘾少年的样子。
再看他身上,穿的是沈西遇的衣服,那衣服穿着显然不太合适,袖子短了一截,裤腿也短了一截,但是看起来依旧压迫感十足。
沈西遇战战兢兢地从他身旁走过,也不敢看他到底拿着自己的手机在做什么,默默地去煮饭。
他做饭向来简略,一两个菜就够了,他把菜盛出来,犹豫着要不要叫那个人一起吃。
最后,沈西遇把菜端上桌,试探性地给那人递了一碗饭,那天随便扫了一眼,没动,这是拒绝的意思。
沈西遇只好自己吃,这样也好,他没有和不熟的人一桌吃饭的习惯,尤其这个人还很可怕。
吃饭的间隙,沈西遇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这一看,米饭卡在嗓子眼里,咳了个惊天动地。
谁家玩植物大战僵尸这么玩的啊!
只见屏幕上除了最后一排零星几个太阳花,其余地方都种满了地瓜,而另外一边,所有僵尸排排站等着吃地瓜。
他呛到的动静有些大,专注玩游戏的人不自觉看了他一眼,看见他呛红的脸时,饶有兴致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沈西遇终于平息后,他又不看了,像是觉得没意思,又回去玩起了游戏。
他玩游戏的手法实在是离奇,沈西遇没忍住偷看了几眼,最后决定安安分分吃饭,他吃完饭洗好碗,正打算换衣服睡觉,被那人叫住了,他只是朝沈西遇招招手,沈西遇就只能被迫走过去。
他让沈西遇坐在沙发上,盯着他脖颈看了几眼,忽然朝他靠近,沈西遇不自觉闭眼,接着脖颈间传来刺痛,那人的牙齿穿破了他的皮肤,和昨天一样的感觉,血液在流失。
一旁的游戏还在亮着光,却无暇顾及。
大概只过了几秒,又大概过了几分钟,那人终于放开他,离开时那人伸出舌头在他的伤口处舔了舔,沈西遇被刺激得抖了抖。
再睁开眼时,沈西遇只觉得头晕目眩,神奇的是,他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只剩下一个疤痕,昭示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人盯着沈西遇看了好一会儿,久到沈西遇觉得他想把自己的血吸干,那人才终于移开视线。
那人吸完血,看着心情似乎很不错,又拿起一旁的手机,继续他的游戏。
沈西遇坐在一旁看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和他商量:“手机,能还给我吗?”
那人理都不理,指尖没停顿,他还在不停地种地瓜。
沈西遇耐心地和他解释:“我上班需要手机,不然我联系不了人,这样我工作会丢的。”
那人纡尊降贵地瞥他一眼,似乎在说,那又关我什么事。
沈西遇深吸一口气:“我没有手机我就没法工作,这样我没有吃的了,就没有血给你吸了。”
触及到他的利益,那人终于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冰冷的眸子注视着沈西遇,把他看得全身发凉以后,那人才露出了一个表情,似乎在说:你以为我很想要这个手机吗?
果然,下一刻他就把手机砸在沈西遇怀里,泄愤一般,手机在沈西遇腿上弹了一下,又被伸手捏住,屏幕上的游戏还没结束,闪着悠悠的绿光,僵尸已经把地瓜吃完了大半,马上要攻陷了。
沈西遇低头看了一眼,想要退出,手指刚触碰到屏幕,脖颈一痛,那人埋在他颈间,狠狠咬了他一下。
脖颈间的皮肤最脆弱,轻松就破了皮,那人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也没帮他舔伤口,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表情都带着得意。
又添了一个伤口。
这天晚上,沈西遇躺在他的怀里,脑海里总结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人,他是个吸血鬼。
他不出门,爱吸血,皮肤很白,而且,他的体温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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