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争终于还是追上来了,于恩很快落了地,沈西遇忙抱紧沈知年,用了最快的速度逃离。
他不敢回头看,只能铆足了劲往前跑。
慌不择路,沈西遇跑到了不知道哪里的地方,他在想要是季赫找不到他怎么办,那他是不是会被季争带走,季争会对他做什么。
很累很累,明明身体已经很疲惫,但还是那么一丝劲强撑着,沈西遇跑进了一片树林,他路过了山间的溪流,很想停下来喝一口,但他不敢,怕就是这么个喝水的时间,就被追上了。
早晚要被追上的,但跑远些就多一些希望。
沈知年大气不敢出地由他抱着,小胳膊搂紧了他,他知道在逃命,此刻只希望自己能缩小再缩小,最好一点重量都不要有,这样沈西遇抱着他就不会很累。
沈西遇却苦中作乐地想,似乎遇到季赫以后,他总是在逃跑,以前是逃季赫,现在变成了季赫的弟弟。
很累了,天已经渐渐擦黑,沈西遇没有任何优势。
他知道吸血鬼夜视能力很好,这样的黑暗对他来说是阻挠,但对季争来说,完全算不得什么。
腿上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路上横生荆棘,沈西遇躲闪不及,直直摔在地上。
摔的时候把沈知年往前举了一下,没让他脸朝地,沈西遇没感觉到多痛,只是立马起身,把沈知年捞回怀里。
季争不紧不慢地踱步上前,唇角勾起,话里是浓浓的讽意,“嫂子,不跑了”
沈西遇不答话,他又上前一步,自上往下地看沈西遇,“摔成这样了?我那哥哥看到不得心疼死。”
“你说你啊,乖乖束手就擒不就好了跑什么啊。”季争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很惋惜,好像沈西遇不跑,这些东西就不会经历。
沈西遇往后挪了一步,他突然暴怒道,“躲什么?躲了我就抓不到你季赫那么能耐,他老婆孩子不还是落我手里了?”
他状若癫狂,疯了一样扑上去想去掐沈西遇的脖子,却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猛地缩回手。
他不信邪地再次去碰,还是在距离一厘的位置收回手。
沈西遇注意到他眸子阴沉沉地望着自己,忽然大笑,他一边笑一边脚步不稳地退了几步。
沈西遇捂紧了沈知年的眼睛,也强迫自己不去看,但季争的存在感太强了,他在一旁发狂般笑,又有病般去撞树。
很久以后,他才消停下来,坐在一旁狠狠瞪着沈西遇,嘴里喃喃自语,“血契...呵...季赫...你也有今天...”
沈西遇听不懂他的话,只觉得他神叨叨的,就尽量降低存在感,但季争却不放过他。
他目光如刀,狠狠钉在沈西遇身上,沈西遇听见他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季争吗?”
没得到回应,他又继续说:“你应该不知道吧,我们和你们人类可不一样,人类把亲情看得比天大,而我们,亲人才是唯一的那把刀。”
沈西遇皱了皱眉,他又冷笑道:“季争,一辈子都和季赫争,偏偏什么都争不上。”
他又情绪激动起来,“你知道吗,我父亲就是我逼走的,只差一步,我要是把你抓到来威胁季赫,他也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沈西遇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抓我是威胁不到他的。”
季争只觉得他在说假话,自顾自地说:“难怪季赫防守这么少,这么轻易就能闯入,你不知道吧,你的身上,有他下过的血契。”
沈西遇疑惑不解,又听见他继续说:“他故意以你做诱饵,就是为了能引我来劫你,这样一来,我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沈西遇强行把他说的话过滤出去,但那些话还是不断往脑子里钻。
季争嘲讽地笑:“我以为他多爱你,竟然舍得拿你当诱饵。”
沈西遇说不出话来反驳他,诱饵的事他不能确定,能确定的是,季赫是真的不爱他。
他审视着沈西遇的脸,似乎是觉得很疑惑,“你说你,哪里有任何优点,季赫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季争又喋喋不休地说:“你知道血契是什么吗?不论你走到哪里,季赫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你,所以他才会那么放心,不管走到哪,他都能通过你抓到我。”
沈西遇迟疑着问:“那你现在怎么还不跑”
大概是这个问题很蠢,季争竟然愣了两秒,然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沈西遇,看了一会儿又笑起来,他说:“我明白我那哥哥为什么喜欢你了,越是内心阴暗,反而越喜欢你这种单纯无知的小白兔。”
他说的话好无厘头又莫名其妙,沈西遇不愿意理他,他又话说个不停,沈西遇被迫接收了很多秘辛。
很久以后,季争终于住口,他擡头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忽然轻声说:“季赫来了。”
沈西遇懵懵地跟着擡头,分明什么也没有,下一秒却听见季争说:“你来了。”
沈西遇迎面看见季赫,他眉眼冷淡,直直越过季争,半蹲下身来看他。
季赫脱下衣服罩住他,打横把他抱了起来,连带着沈知年一起。
转身时,季争垂死挣扎地喊:“嫂子,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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