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补偿
季赫第一次揣度一个人的心思,他猜想季争可能对沈西遇说些什么。
想来想去,无外乎就是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唯一有可能的两点,第一: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沈西遇的身份。第二,血契。
历来,有过血契的吸血鬼都成了伴侣。
这些都不算什么,要身份,季赫可以给。
血契,季赫同样可以解释。
他第一次小心翼翼地试探,并告诉沈西遇,血契,是为了保护你。
季赫规划好了一切,所有季争有可能找到的突破点,都可以堵严实。
季赫送沈西遇上楼睡觉,临睡前,他轻声哄道:“没事了,可以好好睡觉了。”
沈西遇盯着门,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季赫替他盖好被子,轻轻关上门。
等到沈西遇睡熟,他又打开了这道门,提着药箱把沈西遇手上的伤口一一涂上药。
涂好药,他亲亲沈西遇的指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季争,他那一事无成的弟弟,还干了一件坏事,他把沈西遇亲手堆的雪人推坏了。
季赫站在花园里,低头注视着乱糟糟的雪人,以往季争怎么闹都不为所动的他,想亲手教训一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吸血鬼。
季赫没用多大功夫,把坏了的雪人努力拼成原样,一大一小站在花园里,喜气洋洋的。
这天夜里沈西遇睡得不太好,梦里的他在还是在逃跑,和现实不同的是,在梦里,季赫没有出现。
这是个噩梦。
没有季赫的他遇上随便一个吸血鬼都毫无还手之力,他梦见季争把沈知年抢走了。
他还梦见季争说:“我还没尝过同时有人类和吸血鬼的血液,正好拿我小侄子试试口感。”
然后他咬住了沈知年的脖子。
沈西遇被吓醒了。
被吓醒的他在床上到处找,确认沈知年乖乖睡在他身旁,却还心有余悸地把沈知年叫醒了。
沈知年被吵醒,软软地往他怀里靠,睡眼惺忪地问:“怎么啦爸爸”
沈西遇揉揉他的脸,又照着他脖子上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伤口,才松了口气。
沈知年被摆弄来摆弄去,越来越晕乎,他拍拍沈西遇的背,小大人一样:“爸爸不怕。”
沈西遇总算从那股恐惧中脱离出来,却还是要时不时摸摸沈知年,确认他的存在才会安心。
这觉睡得不安分,几乎是到了早上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
沈知年醒得早,但很乖地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直到沈西遇睁眼,他才动了动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酸痛的身子。
雪停了。
沈西遇往外看了一眼,沈知年被提醒一样,欢快地跑到窗边,对着窗子哈了一口气,他指着花园的方向:“爸爸,我们的雪人还在耶。”
沈西遇怔了怔,茫然地走过去。
可不是,昨天被踢坏的雪人,现在好好地站在花园里。
有那么一瞬间,沈西遇以为自己在做梦,也许昨天晚上的事都是假的,他没有遇见季争,也没有被他追杀。
在现实与虚幻间反复横跳,沈西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伤口,不是梦,是真的。
那雪人是怎么回事?
沈西遇生出一股探究的欲/望,他带着沈知年下了楼,他们直直地往花园走。
花园里的雪人圆圆胖胖的很可爱,沈西遇绕着它看了好几圈,确认了,这雪人是二次加工过的。
沈西遇自己做的雪人,绝对没有那么胖。
沈知年也发现了不对,疑惑地绕着小雪人转圈圈,“爸爸,这个雪人为什么胖了些啊?”
沈西遇一本正经地骗人,“因为下雪了,盖到雪人身上就会变胖啊。”
沈知年不太相信地擡头:“真的吗?”
沈西遇严肃地点头。
虽然逻辑上不太通又有点通,沈知年还是相信自己的爸爸,就接受了这个看起来很奇怪的解释。
这天的饭桌上,所有菜色和大年夜那天沈西遇做的菜一模一样,还多了一道红烧肉。
沈知年很开心,追着那碗红烧肉吃个不停。
见沈西遇不动筷子,他还主动给沈西遇夹菜。
沈知年用筷子不太熟练,好不容易颤颤巍巍地夹进沈西遇碗里,沈西遇这下是再没食欲,也被迫吃了下去。
论味道,这道菜每一步都把握得很精准,比沈母做得还要好吃,但是,这绝对不一样。
没有偶尔炒焦,也没有偶尔过甜过干,但总归是不一样的。
季赫不懂。
他以为的过年和沈西遇以为的过年,完全不是一个意义上的。
余光中,季赫若有若无地看他,沈西遇擡眼,正好和他对上视线,季赫问:“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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