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肃清仙门,还修士以清明未免过于虚伪。自知晓自己生死大劫乃是师尊亲手炮制之后,两人间的因果便再也无法凭一句释然斩断。
孽债不消,心魔也将如跗骨之蛆般永生跟随,纵使肉身湮没魂魄再生,也躲不开、逃不掉。
他不愿就此堕落,也决不允许长安跟着沉沦。
无论丘辰子想做的是什么,有如何难以言说的苦衷,他都不得不让其一一落空,连失败的空壳也得摊开在天光下,晒至寸寸粉碎。
他压下心中万千激荡看去,却见梁栖只是懒懒散散的歪在寒令身上,并没有再提起任何话题的意思。
这就完了?
丘辰子房中不知还有多少机关等着,应道生当然不会就这么莽莽撞撞的送上去:“下次相见还要些时日,师叔可还有旁的教诲一并说明?”
梁栖自然也知应道生面善心坚,绝不会是想要聆听教诲这么简单,只得无奈的丢去一只方寸戒道:“老身这些年私藏都在此间,你瞧着有用的尽可拿去,事成之后再还来便是!”
方寸戒炼制艰难空间却大,莫说里面还装了梁栖数百年来所得,就单是一个壳子也足称罕见的珍宝了。
应道生将东西接过,顺势套在了长安手上,却还是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去迫梁栖。
“都给你了还要什么?!”梁栖最受不了他这过于机敏的眼神,气急败坏道:“老身的命你要不要啊?!”
“师叔何必动怒?我不过是想向您讨一个时机罢了。”应道生脸上挂着无辜的笑意,端的是良善如斯的模样:“宗主修为何其深厚,总不能叫我们就这么登堂入室吧?”
“师叔也知道,我这身子骨脆,可受不住熬打。”
梁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你就不会隐匿身形悄悄的去?入内门法阵的手牌也给你了。”
手牌是有了,可应道生绝没有那个自信,认为他的术法能够瞒过丘辰子的眼睛,他需要梁栖从旁协助。
将丘辰子支开一段时间才有下手的机会,不,最好是在道天宗搞出点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好叫主峰上乱成一团,这样才最为稳固。
只是他想的虽好,梁栖却不肯轻从:“老身在这无迹峰不问世事多年,前几日寻了丘辰子来喝酒已经是破天荒,若再有什么动作,依他警觉的性子一定会有所猜忌,到那时你就连这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这只是师叔不肯全力助我的借口吧?”应道生的言辞陡然尖利起来:“或者师叔也还在摇摆不定,该叫故人安息……还是复生?”
“够了!”梁栖像是被触动了逆鳞一般,心神动荡间连法阵都为之颤动不已。
应道生不避不退,就拉着躁动的长安与之静静对峙。
良久,梁栖疲惫的撤开了隔绝阵法,摆摆手送客道:“最迟月余便会有秘境入口在道天宗辖地现世,要做什么你自己思量,过后只管将渔溪送到我这里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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