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杳一怔,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抹恼怒:“胡言乱语什么?!”
居然说自己喜欢她?!
怎么可能!
自己好心教她,她居然还恩将仇报,这样污蔑自己?!
她怎么可能喜欢沈白宜?
不把人赶出家门只是她仅存的一丁点良知作祟罢了。
“姐姐就当我胡言乱语吧。”沈白宜这会儿心情愉悦,整个人都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她从善如流地转移开话题,“姐姐说完了首先,那其次呢?姐姐再跟我说说吧,我喜欢听姐姐和我说这些。”
郑杳默了默。
沈白宜一心向学,这个时候不能打消人小姑娘学习人生道理的积极性。
便暂时不管沈白宜刚刚的那句胡言乱语,继续语重心长道:“其次,不要见别人帮了你一件小事,你就恨不得以身相许。”
刚说完,就见沈白宜打断她:
“不对。”
所以没有恨不得以身相许?
知道反驳,不错。
郑杳看向沈白宜的眼神里带着鼓励。
“姐姐帮了我很多,一件件事算下来,已经不是小事了。”沈白宜说得认真且坚定,“是大事。”
“……”
这沈白宜没救了。
郑杳起身,冷漠无情道:“看你的书去吧。”
放下助人情结!
毫不犹豫地回了房间,她将门甩上,还有些愤愤,晃晃脑袋,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脑后,她打开平板,决定追个综艺冷静一下。
这种美好时光,追剧不香吗?
干什么要为难自己?
等过两天天气好了一些,她就把沈白宜踹出去,爱咋咋地,关她屁事!
*
下午的雨不断变大。
淅淅沥沥的,听着就让人心烦,郑杳烦闷地看向窗外。原本觉得雨天还蛮浪漫的,但自从去年雨季往穷乡僻壤里走了一趟回来,她就格外讨厌这种天气。
阴沉沉的,让她想起那段泥泞的山路,想起沈家大堂上挂着的两个大照片。
心情郁郁,急需把布布抱怀里蹂躏一把。
她起身往外走去,一开门,就见正盘腿坐着,趴茶几上认真做题的沈白宜朝自己看过来。
郑杳目光顿住,视线微微下挪,定在对方盘起来的腿上。
很好,布布那吃里扒外的小东西正窝在沈白宜腿上,睡得安心又踏实,连她开门的动静都没听见,头都不带擡的。
“姐……”
砰——
郑杳及时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布布那小没良心的已经叛变了,她要把布布踢出组织!
平复了一下呼吸,郑杳犹豫片刻,找出已经近一年没联系过的电话号码。
王勇的声音带着些意外:“郑小姐?是郑小姐吗?”
“是不是我,你心里不是敞亮得跟明镜似的?”郑杳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怼过去,“王叔,你自己可怜沈白宜也就罢了,把我的电话号码卖出去算什么男人?”
电话另一头的王勇默住。
这兴师问罪的气势把他打得措手不及,他嗫嚅着,试图辩解:“郑小姐,你听我解释……”
“怎么,你要说不是你透露的电话号码?”郑杳扬眉,“你当我傻吗?”
她的电话只给王勇留了,去年分开的那天,沈白宜要过她的电话号码,她没给,但是王勇给了电话号码给沈白宜。
沈白宜身边,也就只有王勇有她的联系方式。
“的确是我。”王勇那边承认下来,又重重叹息一声,“郑小姐,白宜那孩子太苦了啊!”
郑杳冷漠脸:“哦,她苦,所以你也要让我跟着苦?”
这回,王勇那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了。
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当然不是全为了兴师问罪,郑杳单刀直入:“你现在在哪座城市?”
得知对方恰好在沈白宜老家后,郑杳冷哼一声:“你戴罪立功的时候到了。”
把事情安排下去,她这才挂断电话。
高考迫在眉睫,既然沈白宜字都认识,知识估摸着也没忘光,那学籍就得尽快转过来。
到时候沈白宜直接就不用回去了,正好趁失忆先断了那边的联系,省得谭家人跟蚂蟥似的抓着沈白宜吸血。
想到这里,她斟酌片刻,又联系上自己高中的班主任。
她的班主任付老师,是一位非常负责且严厉的老师,因为过于严厉,那会儿大家背地里都叫她灭绝师太。
大概和付老师了解了一下情况,她根本不用卖可怜,直接把沈白宜的身世大概说一下,付老师就能动容。
但学校可不是付老师一个人说了算。
“我帮你去问一下。”付老师答应得干脆,又道,“不过我估摸着会考查一下学生底子,要让她做好摸底考试的准备。”
郑杳点头:“好的,谢谢老师。”
摸底考试么,正常。
不管是哪个学校,都不喜欢在临近高考的时候招收拉低学校升本率的学生。
付老师那边显然很重视,主动给她发了好几份卷子,让她提前打印出来给沈白宜做做。
赶巧,家里正好有打印机。
郑杳起身,说干就干。
一出房间,就见地上坐着的那两位又齐刷刷地看过来,两双眼睛乌黑又透净,郑杳双手抱胸,冷漠道:“待会考试,准备一下。”
想当年,她最怕的就是付老师突然从外面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堆试卷,无情又冷漠地告诉她们待会考试。
如今终于让她过了一把付老师的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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