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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神性(1 / 2)

第120章神性

城外炮火连连,城头撑起支摘重盾。

湘妃怒被投石车高抛过来,砸在青铜鬼面上,爆出火光,粉色的烟尘给青面獠牙上了一层胭脂,更显鬼魅可怖;更甚有炸/雷越过盾牌,飞过城头半月台,到城关之后,爆开便即刻飞沙走石。

黄骁指挥防御,下令箭、炮齐发。

但效果不太好,对方的投石车不知如何改造过,射程居然比晋军的火炮远。

赵晸的目光随女儿身影动,直到乌月似的铠甲远得看不见,空留眼底一片怅然若失——蓉辉带兵下城那一刻,赵晸的心乱了。

他从来觉得自己可以运筹帷幄,即便事情败露,也能为女儿善后一个平安去处。

可闺女偏生是来讨债的,关键时刻,反调都懒得与他唱,直接给他拖后腿。

他不停地问自己:

我还能有翻盘的一日吗?

我为了至高无上的位置,能舍得下蓉辉吗?

事到临头,他反而犹豫不决了。

他设想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突然觉得没意思。

“将王爷请到瓮城去。”李爻冷声道。

瓮城是城关之内被隔绝的独立区域,一会儿闹成什么样,都不至于伤及无辜。

“晏初!”赵晸急转向李爻,“你快召她回来!她没有临阵经验,我从不曾真想害过你,你为何要她偿命!”

他喊得撕心裂肺。

此时,李爻没工夫与他掰扯个人恩怨,更懒得解释待蓉辉的成全之意。他一句话都没说,上了城关瞭望台,居高向下看一眼,见辰王还在向他喊什么。

早知如此,一言难尽。

景平仰头看,见李爻所在之处防御坚实,暂且放心。他惦记着五弊散的解药,追着辰王到瓮城中,质问道:“你说你没害他?你在他银乌面罩的滤片上浸过什么药?”

赵晸眸色中闪过差异,知道眼前这小子所做之事,比自己预想的更多。

“既然没有害他之心,把五弊散的方子或者解药给我。”景平见他不答,少有地面露急切。

“滤片里浸的是我尝试缓解晏初毒症的药……”

“胡说,”景平厉声打断他,“不仅不对症,更似激发了病程!”

辰王神色柔下几分,摇了摇头:“没骗你,我也发现了不对症,是以没继续下去。我没有解药,想解他的毒,只有逐一尝试。当年我交给先帝的是一套方子,最终他到底用了哪一种毒方,我不知道……且他或许不完全信我,又找人调过药方。”

他方才还诓骗太子交换解药,眼下见大势已去,便不再瞒了。

“逐一尝试”四个字让景平暴怒,是药三分毒,如何能这般尝试!

他脑子飞转,下意识将手插进头发里钩扯着。微痛刺激着他冷静。他心脏像猝然被利器贯过,剧痛让他不经意间打了个晃,好不容易盼来希望,眨眼睛回到了原点——没人知道方子?仅存解药……被赵岐吃了!

他在这一刻心生暴戾:都去死!全都死了才好!

胸中闷气无处发泄,压抑太久,化作一声仰天嘶吼。

可肝肠寸断被宣天炮火吞噬得半点不剩。

“你杀了他,老朽告诉你方子,老朽知道你们的老皇上确实改过配方。”

突然有人插话。

大祭司绑着能爆塌半面城墙的湘妃怒,有恃无恐,晋军忌惮他,防备地围着他,不敢上前。

景平向来聪明无比,可刚刚的打击让他有些恍惚,他定定看着大祭司:“我凭什么信你?”

祭司笑了:“你通医理,对毒有所了解,听好了,寒霜子五钱、金落石一钱、夏子落血三钱……”

他念念叨叨,说了七八种药名、分量。

景平惊喜,这与他已经试出的药物有数种是吻合的。

“杀了赵晸,”祭司说到一半不肯再说了,“信安惨案他是幕后推手,你杀他是为父母血刃仇敌,有何下不去手?”

他知道景平的身世。

“贺泠,”辰王威吓道,“本王即便十恶不赦,也是亲王,你手刃亲王,自己也活不了!”

与此同时,城外先后两支信箭冲天爆开,花信风与蓉辉都已入敌军杀阵。

郡主骁勇无比,跟在她身边的护军惊骇——姑娘是不要命了么。

她可能确实不想要命了。

她太年轻,事情骤然闹到眼下的地步,她什么都阻止不了,实在不知该如何活下去面对往后。

她爱慕的人是为了天下人背负二臣骂名;而她呢,切切实实逆臣之女。

如果血能洗净这污名,她愿意把血都洒了。

起码对得起那人看重的百姓安宁;起码世人会说,辰王教出了个好女儿。

她一枪扎倒迎面冲来的骑军,抽枪时,对方的血溅在脸上。她囫囵一抹,回望远得看不清的城关——李爻在那里。

他第一次做前锋营统领时,只有十三四岁吧,比我年幼很多呢……

可阵前不允许有刹那分神。

眨眼的功夫,敌方四五名长/枪骑军向她冲来,她陡然回神,脱蹬在马上跃起来,堪堪躲开致命的围攻。

一波未平,冷箭转眼至。

蓉辉在空中再难转身,她用长/枪荡开脚下众多敌人的兵刃,已来不及去挡暗箭,眼看要被一箭射中。

万钧之际,不知从哪里冲出一道亮银,银光上流淌着火把的暖辉,“锵”一声与暗箭相撞,两相弹飞——不知谁的腰刀,帮郡主化险为夷。

蓉辉落在马背上。护军合围护住主将。

“两军阵前,怎容分神,金枝玉叶还是别来阵前玩!”不远处一名小将军爆喝,他两手空空,怒目看向郡主,开口便骂。

蓉辉一愣。

也就在这时,那小将军背后有长刀军冲来,对他劈头便砍,他头都不回,伏于马背上。

而那用刀人是个高手,刀锋不收、凌空而变,垂直向马背压下。

小将军的兵刃刚当飞镖扔出去救人了,他不是主将,身边没许多人护着,眼看要被一刀劈中。

星火闪逝的功夫,蓉辉手中长/枪像标枪一样投出去,正中敌军刀手颈嗓。

“多谢救命!枪给你用,扯平了!”

蓉辉向他大喊,抽/出腰刀,回手砍倒一名敌人,喝道:“让城上放箭掩护,咱们去冲乱敌军阵型!”

也就在这时,敌军得知晋人从两侧冲出城,火速调阵——刀兵先行,投石车紧随,湘妃怒如同压顶的雹子盖过来。

粉尘映红了暗夜天空,又被丝丝细雨压扑下去。

瓮城里正在对峙的众人被城池两侧的爆炸声震得惊骇。

辰王第一个回神,突然抖肩撞翻了押他的侍卫,另外一人见他要逃脱,出刀劈下,辰王非常巧妙地转身,落刀反而劈开了绑他的绳扣。

他单手一晃,抢过对方配刀,扭头就跑。

这一系列变故瞬间发生,刹那完成。

景平心惊,这独臂王爷的功夫只怕是在自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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