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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真相(1 / 2)

第140章真相

邺阳穿城而过的河流出城向西十里,汇聚成一片湖。

湖旁是处废弃的墩台,有联排的旧军营房,名为封泗口。近几年水位一直上涨,大部分官军迁走,此地就作为临时官驿使用了。

平时没人看管,行路到此的官军随用随打扫。

花信风与李爻相约便是这里。

已经将近月中,皓月一轮映在暗如蓝碧的湖水中,又被风吹碎了,幽隐清亮破为无数宝石。

景平只身一人策马,觉得此景甚美,不着边际地想:往后与晏初隐田而居,必要寻半亩见方的小池塘,在天水徘徊间养几尾鲤鱼,该很惬意。

而跟着,他又笑了——晏初必要钓鱼的,若整日钓不上来,只怕下网都捞上来炖了是好,扔颗雷下去炸鱼都有可能。

也不知李爻得知被景平这么编排,该作何想。

片刻不见、思念飘摇,马蹄不停歇,景平遥遥一望,见封泗口墩台已经到了,好长一片营房,依着地势盘踞得像条卧蛇,“蛇腹”处有几间屋子亮着烛火。他归整思绪,向光亮去。

待到近前,见师父的亲兵正在屋外来回溜达,听见马蹄声响迎过来:“统制已经恭候多时了。”

言罢,引景平进当中一间屋。

这片墩台是前朝中期建的,有小三百年历史,木门手柄都出包浆了。

开门时,门轴“吱呀”一声,是在叫唤“有客到”。

屋内陈设简单,一桌四凳、一面多宝阁空空如也,老旧的木头床只是个光板儿,家具暗得发黑,倒能看出大半是整块小叶檀制的,被岁月打磨雕琢,沉淀出似曾相识、故人还会归来的熟悉。这屋大约历来是高阶将官居住的。

花信风坐在木桌子边端个破碗喝水。

他一早出城来迎押送队伍,念着陈丰好歹救过松钗性命,只在对方手腕上过了一道绳,任其自生自灭地躺在床板上。

“他还来么?”花信风问,当然是指李爻。

景平戒备地看一眼床上:“不知道,府上来了客人。”

能让师叔压下狗脾气把景平先打发过来,客人定有些来头。花信风稍一寻思,知道八成跟皇上有关,当着陈丰的面,不好展开继续讨论。

而这陈丰是个肩不能扛、鸡都不会杀的文弱书生,三脚猫功夫有丁点,自知若敢在花将军面前现眼,“三脚猫”立刻要学会直立行走技能。

他一直脸冲墙认怂,听见有人说话转头,目光落在景平脸上的瞬间先是一顿,紧跟着皱了眉。

他一骨碌起身,戒备地看着景平。

景平摸不到头脑,花信风也迷糊了。

三人六眼、面面相觑间,陈丰神色变换复杂:由诧异转为惊叹,最后隐含出怕和担忧。

“先生见过我?”景平问。

陈丰这些天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此时居然兀自念叨起来:“你……不对,你们年纪……”

这话旁人听来一头雾水,但景平和花信风则皆有所思——

松钗言说蜀中疫患,终结于一位医仙之手,再后来,全村人都死了。

可满村活人,怎么可能被一场火全都烧死?

除非满村都是死人。

从松钗放火烧家逃离、到全村被焚这段时间之中,一定还发生过什么。

事情千丝万缕,关联暗藏。

“我像谁?”景平向来直接,“像当年给你家乡人医病的大夫?那是个女大夫对吗?”

陈丰一顿,片刻点头承认:“对。”

“我跟我娘长得像吗?”景平小声问花信风。

多年前初见时,李爻就问过花信风类似的问题。但许是花信风视苏素如山巅皎皎月,看谁都不能与她比,所以他也说不出当时的景平到底与她像不像。

后来花将军经年日久与景平相处,才觉得景平跟苏素是有相似的。不是五官轮廓、而是明明知道是不同的两个人,却总是能从一人的言谈笑意中,看到另外一人的影子。

这是骨血的渗染,很神奇。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亲眼所见秦先生屠戮全村人?”花信风语调冷了,“确定吗?他一个九岁小孩是怎么屠村的,为何独对你手下留情?”

陈丰像块从茅坑里捡出来的石头,低着头、不说话。

“师父,伏羲九针有能让人乖乖开口的法儿。”景平知道万事皆有可能,对松钗谈不上百分百的信任,可看这陈丰一眼就觉得他讨厌。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源于他多年漂泊、见惯人心冷暖累积下的经验。

就是有这么一种人,素未谋面,但第一眼就看不顺。

眼下,景平看陈丰如此,他念着花信风性子太磊落,想代劳。

谁知他向来端肃持礼、甚至有些古板的师父突然冷哼一声,从腰间抽出匕首,挑开陈丰的绑手绳扣,反手一刀划在自己手背上。

顿时出了血。

“呛啷”一声,匕首被扔在陈丰身边,而后花信风腰刀出鞘,架在陈丰脖子上。

星火之间他完成一系列动作,转向景平道:“偷袭官军、意图逃跑,该怎么处置来着?”

景平出乎预料:为了松钗您转性子了?

他配合道:“可立斩当下,但这人奸猾,咱们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他制服的,他已经断手折脚,给他一刀痛快实在是便宜了。”

陈丰现在好人一个,景平的言外之意他当然明白。

花信风不再用刀架他脖子,似笑不笑的、大有一副巴望他跑的架势——只要他跑,即刻让他“断手折脚”,毫不手软。

陈丰哪里敢跑?

他两腿打哆嗦,面对松钗歇斯底里、破口大骂的刚戾全然不见。

“好个欺软怕硬的小人。”花信风冷哼。

陈丰咬着钢牙犯怂,决定做个识时务的“俊杰”。

当年松钗确实杀了生父,但在那之后,松钗求死不得,恍恍惚惚离开了村子。

陈丰、松钗两家离得很近,不大一会儿陈丰发现里正家着火了,正要去看,被镇口一阵混乱阻碍。

越来越多的村民喊着“马匪”、“快躲”,四散乱做一团。

喊声未落,匪徒已经肆虐。

所谓马匪虽只二十多人,却各个是高手,不搜掠、不抢值钱东西,只问里正家在哪里。得知里正已经“迫不及待”驾鹤归西后,突然开始挨户踹门,见人就砍。

不到半夜,满村人皆被屠戮干净,恶人们走时,不忘留下一把大火。

而陈丰在混乱之初,吓得跳了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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