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可你我相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洛清欢直视着书生
“你需要帮助,这是事实,我帮你,也只是出于我想这么做”书生坦然道“这与你我相识多久没有任何关系”
……
待书生离去,洛清欢把玩着对方一口没动的酒杯,这才捂着嘴笑了出来,觉得这书生大概是脑补了一出苦命小孩被卖入烟花之地,身不由己的戏剧
呈现在他眼前的,完全就是一个单纯的,理想主义的,大男孩,和一张真诚的大饼,洛清欢不喜欢被画大饼,但他还挺喜欢真诚的
视线一扫书生刚才坐过的地方,地上落下一枚平安符,应当是书生的私人物品,这时小厮提醒洛清欢有新客人要上桌他得离开了,洛清欢便先将东西收起,临走时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顿了顿想起上辈子自己还捡了个姑娘的手机,但是自己人都没了,身上的东西肯定也被销毁了,只能说声抱歉,希望小姑娘不要太伤心,认清酒吧的真面目,以后再也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
这边沈淮书匆忙回到同窗聚集的地方,他们正饮酒,偶尔吟几句酸腐的诗句,无意间擡眼这才发现失散许久的人回来了
“呦,这不是沈大才子,去哪呢脸红成这样,不会背着我们偷偷相会去了吧”
“哎呀李公子你说笑了”一人覆在那人耳边,看似说悄悄话,实则声音半分不减“大家都知道沈公子家里是什么情况,哪里有小倌愿意与他相会”
“哦——”知道内情的马上都意味深长的看过去
但也有不知道的,于是好奇的问“什么情况?”
“他呀…”那人瞅了沈淮书一眼,先是觉得不太好,想想又觉得量他也不敢有意见,于是神神秘秘说了起来“都知道吗,他父亲是沈……那沈大才子这一路上不都是吃南公子的用南成的吗?充其量是个伴读却还当自己是什么人物呢”
“是吗?真没看出来!”
一书生情绪比较外露,顿时不喜的离沈淮书远了些,沈淮书听多了流言蜚语明白争辩无用便沉默不语,那书生感觉被无视了,小声吐了一句假清高
“他们就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南成心道不好,连忙推了敬酒与沈淮书坐在一起“等你到时候发达了他们算个什么?你父亲的事也会真相大白”
“我没在意”
这会沈淮书脸上的热意消退了下来,冷静的与之前的毛头小子判若两人,他十三岁那年父亲因为贪污受贿下了狱,没等判决下来就听说畏罪自杀,只留下一封认罪血书,尸首都没见到,可沈淮书分明记得自己的父亲生活清贫,且十年如一日的造福百姓,根本不可能做贪污这样的事情,他的哥哥与长姐试图申冤,上京路上遭遇流匪死于非命,自那以后沈淮书便与病重的母亲相依为命,但没过多久母亲也因受不了流言蜚语投井自杀,沈淮书自那时起便成一个人,抄家以后他身无分文也没有容身之处,差点冻死在寒冬腊月,还是南成的父亲发现及时带了回去,不然就此一命呜呼了也不一定
沈淮书的父亲曾经帮了南成父亲很大的忙,对恩人的孩子也愿意出手相助,于是沈淮书便留了下来,对外说是南成的伴读,对内朋友相称
面对沈淮书的沉默,南成也没法子,他这个朋友课业优异,从来都是夫子夸赞的对象,一时间家破人亡寄人篱下谁受得了?
南成拍拍沈淮书的肩膀夸张的说“你小子不会就这样消沉了吧?我还等着你聪明的脑袋瓜中个榜首然后带我大富大贵呢!”
“我会的”沈淮书抿着唇认真道,中举,入仕,为父亲平复,是他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
“嘿,这才是我南成的好兄弟!”
时间推移,一楼的戏子陆续退离,书生们自诩君子身份不在楼里过夜,但是这一晚的开销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不少,本着回本的念头还是玩到了最后一刻
临走时南成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沈淮书说“你的花没送出去吧,那个好像不能带走得还回去”
沈淮书闻言一怔,刚要解释已经送出去了,南成又探头过来
“丢了?那也没事,在楼里丢哪都可以,反正不带出去就成”
沈淮书还在下意识的摸口袋,摸着摸着面色难看起来,甚至拉开衣襟反复检查
倒不是花的问题,而是娘给他做的平安符丢了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