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秒,想立即伸手划伤左手心,让渗出血口子的鲜血,为弦狐貍的右侧腰刀伤疗愈止血,让伤口加速愈合消失的念头,骤然从脑海闪过。
顷刻间,贺兰初意识到自己竟然出现这种冲动刹那,赶紧抑制脑海念头,让念头迅速消退不见。
无论如何,他身为吸血鬼,绝不能违背天道定律,将血弄在人类身上,让人类伤口加速愈合,干扰了属于人类应有的命运走向。
那样做,不仅违背天道定律,也像打开潘多拉盒子,后患无穷。
他绝不允许,不该发生的祸事发生。
即使对方是他信任的弦旭勍,吸血鬼猎人的后代,他也绝不能那么做!
贺兰初念头转瞬消失,原本作势递给他手帕的动作顿住,逐渐捏起,下意识放回自己西服口袋之余,转而拿起口袋的另一条备用手帕,重新递给他。
随即佯装没有出现尴尬调换手帕的举动,眉头微挑,稍显吐嘈式的回应对方刚刚的‘开玩笑’,“呵,你想多了,我说的极端紧急手法,是借用那家伙的解剖工具…
里头应该能找到缝合线,直接帮你现场做紧急手术,先帮你将伤口的血止住再说。”
话音刚落,眉头微拧即逝,继续说,“非必要,我可不想在这种满是灰尘、细菌的废墟罐头工厂里,帮你进行伤口缝合手术,免得你细菌感染,让伤口变得更严重。”
弦旭勍见状,那对深色眼睛不禁闪烁了下,或许是两人拥有绝佳默契,或格外同频率缘故。
他顿时意识到,大白兔子突然将那条带血手帕拿回去,转而换了一条新手怕递给他的原因,极可能跟他刚刚不假思索,带有几分玩笑意味的话语有关,关键词是‘血’、‘自愈’之际。
眼底不禁闪过了然,贺兰初是吸血鬼,他的血,自然跟普通人不一样,不能随便沾在别人身上,以免出现任何不好后续。
弦旭勍思绪闪过后,理解对方突然将伸过来的手缩回,迅速换了一条新手帕,才重新递给他的行为背后的顾虑。
所以他接下对方拿给他的新手帕瞬息,自动佯装刚刚没发生大白兔子突然缩手等情况。
整个态度极为自然的揭过不提刚刚的事,同时顺手将新手帕重新摁在右方侧腰那道,依然隐隐渗血的细长血口子,下意识加压阻止继续流血等止血动作。
钮泽律实在无法忍受,两人态度自然,一副旁若无人的展现绝佳默契度,与那种即便在场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他这个第三人,他这个第三人却完全无法介入——
自然而然产生,萦绕在他们之间的暧昧氛围,彷佛他根本是个超级碍眼电灯泡瞬息。
不自觉产生的妒恨,如一颗硕大毒瘤,骤然在钮泽律心中膨胀,最后碰的一声炸裂。
一股强烈到非得把贺兰初,从情敌兼该死臭警察弦旭勍身旁带走的,贪婪欲望与执念交织。
一瞬让钮泽律原本处于失血气虚,外加接连被他们胸口肚子踹了一脚,挥了一拳,后背又着实撞在那张破旧木头长桌边缘的脚柱,全身陷入剧痛难忍,暂时爬不起来,只能狼狈坐在地的状态。
整个人彷佛一下子回血,力气充盈,精气神恢复同时,剧痛骤然不见,让他顿时变得宛若新生。
转瞬之间,钮泽律对贺兰初的贪婪执念,早已超越想重新将他抓住,剐走他那对异色眼珠子,成为最后一瓶眼珠子收藏品的主人的偏执。
脑海同时闪过一句话:与其剐走他眼珠子,倒不如连人一起带走!
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放手,一定要将他一起拽入地狱深渊。
同时,钮泽律心想:如果我这个人类怪物,一定会下地狱,那么他这个非人类的怪物吸血鬼,也一定要跟我一起坠入地狱。
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将他一起拖进地狱,和我永远在一起!
钮泽律那对如啐了毒,充满阴冷的双眼,不自觉流露出对贺兰初身为‘会咬人的兔子’大大的极端狂热、迷恋之余,下意识闪过狠戾,眨眼消失。
与此同时,眼角余光看见身旁不远处有几把散落在地,不同型号的解剖刀,立刻选中其中一把,用的称手的解剖刀。
随即趁贺兰初弦旭勍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认为他根本不可能重新奋起,继续作死,一副旁若无人,等同戒备松懈,只顾着跟对方讲话刹那。
钮泽律顺着那股莫名涌上来,充盈全身的力量,动作迅速的伸手,一把抄起那支他锁定的锋利解剖刀。
须臾,整个人想都不想,毫不犹豫的果断从地上爬、站起来,直接袭向贺兰初,伴随狂热迷恋与狠戾交织,恶狠狠的脱口而出,“即便是死,我也一定要将你一起拖进地狱,贺兰初——”
同一时间,贺兰初冷静脸色骤然一沉,他突然从空气中嗅到一股凭空出现,带有腐朽恶臭的恶吸血鬼之血的味道。
眨眼之间,迅速锁定,那股恶吸血鬼之血的臭气传来的方向。
贺兰初一墨黑,一深紫的眼瞳闪过凌厉的暗红。
那股恶心人的腐臭味,竟然是从钮泽律那个该死的心理变态身上传来!
与此同时,贺兰初弦旭勍几乎同时发现,钮泽律猛地奋起,直接拿起解剖刀,作势偷袭的行为,夹带一股风劲袭向两人…
正确来说,是袭向大白兔子。
弦旭勍那对深色眼睛骤缩,“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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