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维舟一记白眼球:“跟你一样,学打台球啊,我比你有天赋多了,毕竟我是演员!”
木桥边,季容夕拽住了陆洲。
陆洲生气了。
他可没忘记季容夕白维舟对戏对上「床」的事。
季容夕的心情莫名愉悦:“你生什么气呀,维舟还小,爱胡闹,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洲怒:“他小?他在娱乐圈什么不知道!”
季容夕轻笑:“他当然小,就比孟夏大了3岁。孟夏能做的他为什么不能做?孟夏敢抱你,敢拉你,敢跟你撒娇卖蠢,白维舟赶上他1/10了没?”
陆洲恼羞成怒:“你还替他说话。”
季容夕从背后抱住陆洲,也想撒个娇,也想卖个萌,可怎么也说不出。从小季容夕就不争不抢,默默等待孤儿院院长分发的食物,一边上学一边照顾没有血缘的小弟弟小妹妹。
他习惯了把食物和玩具让给更小的孩子。
如今想要他让出最喜欢的陆洲。
绝对不。
季容夕做事从来都有分寸,面对陆洲,不知为什么就失去了判断感。
陆洲会因为自己屡屡吃醋而反感吗?
会物极必反吗?
最后,季容夕抱住陆洲的腰,艰难地说:“陆洲,我喜欢你。你不要跟孟夏那么亲密,我会生气的。”
“我没有听清,再说一遍。”陆洲十指紧紧交叉低低地说。
“不许跟他那么亲近,我会生气的。”
“前一句,说你喜欢我。”陆洲鼻子一酸,泫然,回身紧紧抱住季容夕。
这是季容夕第一次说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个词应该说得明明白、白干干脆脆,而不是夹在一堆话中间。
可是啊,心爱的人到底说出了「我喜欢你」。
陆洲抑不住的欣喜,脸埋在季容夕的肩膀上拼命压抑哽咽的声音。
“你要是在乎我,就表现得更明显一些,好吗?”陆洲心潮翻涌。
“在你家我就说过啊。”
“不是孟夏,是关于你喜欢我这件事。”
“还不够明显吗?”
“不够!远远不够!我总感觉你只是在勉强配合我!喜欢就再明显一些,让我知道我不是在演独角戏。”陆洲越说声音越低,在欣喜中涌出心酸。
把季容夕弄进玉梭鱼,是陆洲私心的开始。
陆洲不介意别人说他强取豪夺。
他第一时间就强势地打上属于自己的标签,明示暗示所有人,季容夕是自己的。
可陆洲的内心远没有表面这么强势。
每一次他都心惊肉跳,担心季容夕下一秒会戳穿他的表演,幸好季容夕一次次沉默,仿佛配合他的表演。
人心是贪婪的。
习惯了季容夕的沉默,陆洲又期待回应。
可季容夕一直坦然而疏离,完全是下级对上级的「服从」,相处也保持着「绝对距离」。这种疏离的配合,让陆洲不得不怀疑,季容夕只是不想让自己难堪,或者是迫于「尉将」这个军衔的压力吧?
陆洲知道,自己的所为大概也让季容夕感动。
可感动不是喜欢,陆洲越来越不甘。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僵持,陆洲不知道该怎么打破,所以那一天,在川流车群里,季容夕忽然直白地说「想当情人」。
他不明白季容夕怎么就开窍了,惊喜之余,仍不安心。
陆洲想,不管怎样,同居吧。
结果一连三次邀季容夕过夜,都被拒绝了。
情人,就是嘴上说说不实干的吗?
果然还是“配合”表演吧?
陆洲又生气又纳闷,不知道季容夕到底什么想法。
聚会的那晚,白景看出问题,暗暗指点陆洲:“季容夕这人假正经惯了,你要激一激他才行。”
陆洲:“怎么激?”
白景:“他刚才吃醋了吧,你就继续惯着孟夏,他肯定出手,你们不就嗯嗯嗯了吗?”
陆洲:“万一他借机提出分手呢?”
“那更好,我看你就算了吧,人这么多,犯不着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白景看陆洲变脸,无奈了,“季容夕肯定喜欢你啦,不然以他的聪明劲,有一万种方法跟你划清界限,能忍你这么久?”
陆洲想,试试就试试吧。
结果被孟夏一激季容夕真的生气了,仿佛验证了白景的话。
陆洲又慌,又很欢喜。
所以刚刚他迫不及待地宣告「男朋友」的身份,没想到那么激烈的环境下,季容夕一如既往地沉默、冷静、让人捉摸不透。
陆洲的心当时就凉了。
恋人,应该是狂热的,就好像他每一次看到有人勾搭季容夕就气得发疯一样。陆洲知道利用孟夏来激怒季容夕很不厚道,他只是想确定季容夕的感情。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惹来了白维舟。
如今,亲口听到季容夕说喜欢。
幸福得不真实的。
“容夕,我还要听。”陆洲泫然。
“我喜欢你。”
“容夕……”
一向矜持的陆洲从没有像这样,带一点鼻音,带一点撒娇,让季容夕的心化了一地。喜欢,越来越喜欢,春水渐行渐涨漫过河堤扑向原野的喜欢。
「洲哥!」「夕哥!」
突如其来的呼唤此起彼伏,想装作没听见都不行,季容夕真想掐死这两个不懂气氛的小家伙。
“你为什么要开3个房间啊?”季容夕抱怨。
“你一直不开口的。”陆洲闷闷的。
不开口是生孟夏的气,看到开3个房时季容夕更窒息。算了,哪间房子哪种锁能挡得住季容夕,半夜爬床就是了。两人出来,走到孟夏面前,季容夕忽然侧头亲了陆洲一下,陆洲猝不及防,涨红脸,嘴角上扬。白维舟和孟夏一怔,一个撇嘴一个失落。
后来,白维舟特高兴地自夸:“夕哥,我演技还行吧?”
季容夕嫌弃:“略浮夸。”
白维舟:“浮夸怎么了,叫座就行!夕哥,你就是太含蓄了,我要是你就直接上,反正没人能打得过你!”
各回各房后,孟夏给陆洲打电话:“哥,我接到通知,明早必须回了。”
陆洲心虚:“明早我送你。”
孟夏酸酸地说:“不用送了,季容夕会炸了火箭的。他很在乎你,恨不得分分钟掐死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你面前装得没事人一样。大概,这就是成年人的虚伪吧。”
一往无前,是否定有所得?
陆洲说:“小夏,你会找到真心的人。这几天,谢谢,抱歉了。”
孟夏使劲抿住嘴唇,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亮光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要道歉,我很高兴,我还要谢谢洲哥这几天这么宠我呢。我不是演员,我演的都是自己的心情,洲哥开心,我就开心。”
从没有被这么宠过溺过,以至于孟夏都产生错觉了:以为一直都是这么宠的,全然忘了以前总被揍得满头包。然而,即使不求回应的追随,也必须到此为止了。那就像一个弟弟一样吧,乖乖地说一声珍重,为这段记忆打上高光,放进内心最深处酿成白月光。就这样,再见吧。
冬雨淅淅沥沥。
民宿院里,芭蕉叶噼里啪啦。
季容夕轻轻地扣开了门,小鹿乱撞,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娇羞的洗完澡的陆洲。
陆洲确实刚洗完澡,神情肃穆:“军区出事了,我得马上回去。”
季容夕失落一下,扬起笑:“我送你过去。”
百转千回,终抵身边。
即使有各种各样的阻碍,又何妨,总有温柔相伴,就可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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