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等不了了!”
宋雅芝哽咽着,“我想在她生孩子前,让她知道我是真心的,我想好好照顾她、照顾孙子……可她,她连一句‘妈’都不肯叫!”
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已久的委屈和焦急。
孩子的降生是家庭新的开始,她多想以一个温暖的婆婆、慈祥的奶奶身份迎接那个小生命。
可现实却是,她连最基本的称呼都得不到。
她为乔晚音准备婴儿衣物,精心搭配辅食食谱,甚至悄悄翻阅育儿书籍,生怕有一点疏漏。
可这些努力,在乔晚音眼里,似乎都成了负担,而不是关怀。
话没说完,又哭得肩膀直抖。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洇开一片湿痕。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抽泣,肩膀随着呼吸一耸一耸。
那种被拒绝的痛楚,比责骂更刺人。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强势挑剔的婆婆了,她愿意低头,愿意改,可偏偏最该理解她的人,始终背对着她,不愿回头。
这时,傅黎安推门回来,一眼瞧见母亲哭得浑身发抖,父亲一脸无奈。
屋里的气氛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他站在门口,鞋还没换,手还搭在门把上,整个人愣在原地。
灯光映照下,母亲佝偻着背,头低垂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父亲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心疼与无力。
这副场景,让他心头猛地一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心头一紧:“妈,出啥事了?”
声音里带着急切与担忧。
他快步走过去,蹲在母亲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膝盖。
他从没见过母亲哭成这样,哪怕当年家境艰难,她也总是咬牙撑着。
如今这副模样,说明事情远比表面严重。
他知道一定跟晚音有关,但他不敢贸然问,怕再戳痛母亲的心。
傅贤修摆摆手,让他坐下,把事情简短说了。
傅贤修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儿子。
他语气平静,却掩不住其中的沉重。
他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替妻子辩解,只是如实讲述了刚才那一幕——宋雅芝独自在厨房抹泪,喃喃自语说“她连妈都不肯叫”,然后彻底崩溃。
每一个细节,都像针一样扎进傅黎安的耳朵里。
傅黎安眉头拧成了疙瘩,揉了揉太阳穴。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手指用力按压着眉心。
头疼得厉害,像是有无数根细线在脑子里拉扯。
他一直以为,自从母亲开始改变,主动承担家务、关心晚音饮食起居,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在慢慢回暖。
可没想到,非但没有改善,反而让母亲陷入更深的痛苦。
他原以为,妈转变态度,婆媳俩的冰山就能化了。
他曾天真地以为,只要母亲放下过去的偏见,真诚对待晚音,时间自然会融化那段冰冷的过往。
他也曾幻想过一家人围坐吃饭,其乐融融的画面。
可现实总比想象残酷。
那座冰山不仅没化,反而因为母亲的退让,变得更加坚硬,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有些伤害,光靠道歉和讨好无法抚平。
没想到,反而更冷了。
寒冷的不是空气,而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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