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禄屿揉了揉发疼的手臂,神色凝重,语气却很平静:“我不清楚具体缘由。”
他抬头望向远处仍在扩散的裂缝,眼中闪过一丝隐忧,“但这片大地……
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话未说完,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画面——模糊却熟悉。
那是第一世的记忆:同样的地裂,同样的天空崩塌,同样的末日景象。
那一刻,他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灾难正在逼近。
江季一拍大腿,仰头喊:“那楚婧怎么办?!”
这一声喊得又急又响,带着几分慌乱和不安,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给出答案。
可四周除了风声呼啸,什么回应都没有。
他的手掌还停留在腿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眼神焦灼地扫视着前方的裂谷。
“aybe……她能撑住?”
苍暝低头看着脚下炸开的裂痕,心里直打鼓。
那裂缝像是大地张开的巨口,黑漆漆的深不见底,边缘还在轻微震颤,碎石不断滚落下去,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感受到余震未平的波动。
额角渗出细汗,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嘴上说着“也许”,可他自己都不信这句话。
说到底,她只是个雌兽啊。
这个念头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头。
不是轻视,而是心疼——她没有强大的战力,没有厚实的防御鳞甲,甚至连最基础的狂化都做不到。
面对如此剧烈的地动天灾,她的身体太过脆弱,命运太过无常。
沽祀也攥紧了拳头。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楚婧会主动解除婚约。
指节咯咯作响,掌心已被指甲掐出了血痕。
他望着远处烟尘滚滚的方向,眼中翻涌着悔恨与悲痛。
当初他以为她是怯懦、逃避,甚至怀疑她另有图谋。
可如今想来,那道平静却决绝的眼神背后,藏着的是早已写好的诀别书。
她是做好了……
回不来的准备。
这话在他心里反复回荡,像钝刀割肉般缓慢折磨着他。
她不是软弱,而是把所有的软弱藏了起来,独自承担起一场注定无法生还的任务。
那场婚约的终结,并非感情破裂,而是一次沉默的牺牲。
禄屿眉心拧成疙瘩。
上辈子这地方只晃了几下就停了,可这次……
震得像要掀翻整个世界。
他死死盯着地面,脑海中飞快回忆前世的记忆片段。
那时这场地震不过持续了十几息,最多塌了一片山壁,无人伤亡。
可如今不同——大地咆哮不止,岩层撕裂之声接连不断,连空气都被震得扭曲变形。
这意味着时间线已经发生不可逆的偏移。
小雌兽那边,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楚婧孤身一人被困在动荡中心,瘦弱的身影被乱石掩埋的画面几乎浮现在眼前。
他喉咙一紧,胸口像压了千斤重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行,不能再等了。
她可能正在某处等着他,哪怕只剩一口气。
不能再等了。
他得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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