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她冰冷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谢家姐弟,“若不是念在昔日欠梁戬的那点人情,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对我做的这些事,谁还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她眼中倏然迸出的杀意与决绝,让惯见风浪的谢明轩心头一颤。
一个模糊却惊悚的猜测在脑海里骤然浮现:难道她就是失踪的沈家千金?
可如果是沈家的人,梁翊之早就把他带回京市了,不会任她在琨市被各路人马惦记。
谢明轩虽然打消了怀疑,但气势已消了一半,他按住差点暴走的谢令芳。
“姐,冷静点,现在不是和这个贱人计较的时候。姐夫是在气头上才会提离婚,你们三十年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只要您低个头、服个软,等这事过去,还怕收拾不了这婊子?”
谢令芳因他的话,平静下来,眼里又燃起了得意的光。
“你说得对,就凭这贱人这点手段,也配跟我斗?我们现在就回去,今晚我自有办法让梁维岳老老实实回到我床上来。季萦,等我儿子醒来,我会让他亲手把你玩烂了,踩碎了,让你跪着后悔今天敢跟我作对!”
两人得意洋洋离开医院,却都忘了去重症病房看一眼尚在昏迷中的梁戬。
“这说的是人话吗?”姜染关上病房门说道。
季萦静静靠在病床上,肩膀松懈下来,眼睛里像蒙了一层灰。
“她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我早就该死了。”
没什么比被父母放弃生命,更让人心灰意冷。
姜染虽不知缘由,但生怕她有心理负担,忙安慰道:“谢令芳就是个没底线的泼妇,她说的话你一个字也别往心里去。”
季萦没应声,有那么一瞬,她几乎要被这铺天盖地的疲惫淹没,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林玫珍打来的。
一股冷意瞬间冲散她眼中灰蒙蒙的雾气。
软弱到此为止。
既然她没有死,那么该死的就是别人。
她的路,才刚刚开始。
她掐了电话,看向姜染。
姜染瞬间明白,“我去给你买晚饭,有事叫我。”
说完,她退出病房,并给她带上了门。
季萦把电话回拨过去,那头一秒就接了。
“萦萦,我们回明和医院去了,梁维岳追出来,我没理他。”林玫珍道。
季萦很冷静,“怎么让他和谢令芳离婚,看你的了。”
“嗯,不知怎么的,虽然做这事不道德,但却让我心情愉悦。不过……砚川让你小心谢令芳身边的谢明轩,他对你贼心不死。”
季萦扬了扬唇角,“巧了,我对他也来了兴趣,看谁把谁先送走吧。”
话音刚落,病房门开,梁翊之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季萦心悸了一瞬,下意识掐断了电话。
他听见了吗?
听见了多少?
若是从前的她,绝说不出这般狠戾的话,他会起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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