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季萦倏然回头,正对上谢明轩那张堆满歉意的脸。
“对不起,脚下滑了,没站稳,失礼了。”
他连连道歉,一边下意识地将攥着头发的手藏到身后。
季萦揉了揉刺痛的后脑勺,眸色一凛,猛地伸手抓住他一把头发。
谢明轩痛得哇哇大叫,又不敢用两只手反抗。
季萦毫不留情,像拔草般生生从他头上拽下一撮头发,随后面不改色地将那撮头发扔进了殿门口的垃圾桶。
“我这个人恩怨分明,谁若挖我一尺,我必夺他一丈。”她冷声道。
谢明轩揉着发红的头皮,眼皮直跳,嘴上却仍然强硬,“都说了是不小心的,你为什么要还手?太过分了!”
一直静观其变的诃尘师父此时目光平静地掠过谢明轩,双手合十,声音沉静而厚重。
““施主,净地之中,起心动念,皆是未来之因。莫要在福田里,种下荆棘的种子。”
梁维岳似乎听懂了方丈的话,对这位生事打断自己儿子祈福会的妻弟,不悦道:“你离她远点!”
谢明轩悻悻地后退了几步。
尽管法会在短暂的打断后得以继续,但那份庄重已然出现了裂痕,直至结束都未能恢复。
晚饭前,众人各自回禅房休整。
季萦特地去拜会了方丈,从房中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只古朴的铜制香盒。
她边走边端详,连与谢明轩擦肩而过都“未曾察觉”,只低声自语,“想不到寺庙里还藏着这种老物件,这趟来得值。”
素来对古董痴迷的谢明轩闻言,顿时心痒难耐,当即调转方向,伸长脖子想去细看。
季萦感到身后投来一股不怀好意的视线,突然回头,嫌弃地瞥他一眼,将香盒捂紧,快步回了房。
这钩子下得谢明轩更是心痒难耐。
当晚,一行人用过斋饭后,便在各自回房了。
谢云姝洗漱去了,剩下季萦一个人在禅房里,她将两盒熏香放在了桌上。
一盒是谢云姝所赠的毒香,另一盒则是她从方丈房里逛了一圈后,从袖子里掏出的铜制香盒。
这时敲门声响起,鱼儿上勾。
季萦开门,见是谢明轩,目光立刻染上戒备:“有事?”
谢明轩咧嘴一笑,视线越过她肩头朝房内扫去。
“想不到你也对熏香感兴趣,云姝也极爱制香,你们今夜可以畅谈了。”
季萦挑眉,故意侧身挡住他的视线。
“我对香道并无兴趣,不过是方丈所赠的这份熏香中加了一味两两百年的龙涎香,还算有些价值。”
闻言,谢明轩眼中精光一闪。
他安耐住兴奋,压低声音道:“你不懂古玩,会砸在手里,不如给我。”
季萦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靠在门边道:“我有梁翊之,怎么会砸在手里呢?再说,我宁可今晚把它用掉,也绝不会便宜你。”
谢明轩被她这话噎得面色一阵青白,却又不敢在幽静的走廊里发作。
一眼看见桌上的两盒香,一盒是谢云姝的。
既然拿不到铜盒,拿走这盒,也算不算白来。
他不客气地走进去,将桌上那盒毒香拿起,咒骂了一句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季萦眼底掠过一丝冷冷的笑意。
谢明轩的身影前脚消失在走廊,后脚谢云姝就回来了。
看见桌上有盒熏香,她好奇地问:“你也对制香感兴趣了?”
季萦冷哼一声,将香盒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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