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替苏逸尘检查完,跪下道:“相爷,恕在下无能,二少爷怕是撑不住今晚……”
大夫人闻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苏应宗让人将大夫人拖回去,疲惫地说道:“吩咐下去,准备后事。”
清晨的时候,苏逸尘的高烧突然退了,人也清醒了。
可苏应宗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苏书宁和苏云霓得到消息匆匆赶回府里。
“尘儿你醒了?你看看娘!娘在这里!”大夫人惊喜交加,连忙凑上前。
苏逸尘的目光缓缓移动,似乎想看清母亲的脸,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如同蚊蚋的声音:“娘……冷……好冷……”
大夫人连忙给他裹紧被子,哭道:“娘抱着你,娘抱着就不冷了。”
苏逸尘的目光又缓缓移向床边的苏云霓和苏应宗,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不甘。他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尘儿!你想说什么?”苏应宗也扑到床边,老泪纵横。
苏逸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住大夫人的手,眼睛瞪得老大,里面是刻骨的怨毒,他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破碎的字:“报……仇……”
话音未落,他抓住大夫人的手猛地一松,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直勾勾地望着帐顶,再无声息。
“尘儿——”
“弟弟——”
大夫人凄厉的哭嚎如同杜鹃啼血,响彻了整个丞相府。
苏应宗身体猛地一晃,踉跄后退一步,颓然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滚落。他看着床上那个再无生息、曾经鲜活张扬的儿子,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
“噗”大夫人喷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当安插的眼线将苏逸尘咽气的消息禀报苏月婵时,她正站在窗边,望着庭院里新开的几株玉兰。
初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她清丽绝伦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眼线悄然退下。
殿内只剩下她一人。
苏月婵缓缓走到妆台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没有珠宝首饰,只静静地躺着一条边缘已经磨损的素色布条。
她将布条取出,轻轻展开,将苏逸尘的名字划去。
她将布条重新收好,然后,她换上了一身白色衣裙,未施粉黛,只让桃枝准备了些简单的祭品和纸钱。
“小姐,您要去哪儿?”桃枝小心地问。
“出宫,祭拜故人。”苏月婵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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