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不报,窝藏罪犯,哪一项都足以让蔺拾渊定下个重罪。
他前有杀降的罪名,之后来一顶更大的黑锅,他是不想活了。
“……再有,蔺俏是我的护卫,也是蔺管事的妹妹。他不顾自己,也不顾他的亲妹妹吗?”
要知道当初,姚青凌也是反复衡量过后,才允许蔺拾渊靠近她的。
她拿捏的筹码从来不是蔺拾渊他自己,而是蔺俏。
蔺俏是他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兄妹俩相依为命。
“可是……可是他可以说自己是做探子,等摸清底细再去立功。”一个管事说道。
青凌淡淡笑了下,嘲弄道:“官场若如你想得这么简单,蔺管事就不是去做指挥使,而是官复原职了。”
蔺拾渊寒门出身,当初随便给他按个罪名,就将他从战场拉回,而且被游街,羞辱他的高傲。再有打压他的机会,那些门阀岂能错过?
那些人的目的,其实很简单。
抓到流匪,给在永宁寺受到惊吓的贵人们一个交代。至于蔺拾渊,他若没什么问题,就继续还是指挥使;若他有什么过错,就顺理成章除了。
肖平峰看了眼蔺拾渊,抿了抿唇,有话想说,又咽了回去。
其他人都无话可说了。
他们虽然没有做过官,但受过欺压,也尝过有冤无处伸的滋味。
他们转头看向被捆着的杨宽,一个个不再是兄弟义气当头,而是同仇敌忾。
原来最大的危险,在于他们自己!
楼月朝杨宽抬了抬下巴:“那他怎么办?”
“他什么都没交代,但把我们的说话都听进去了。他肯定要和幕后的人泄密,再卖我们一次。”
桃叶淡淡道:“既然能让他听见,就是没打算让他活下来。你就把他当一个死物。”
桃叶的手上沾过了血,如今也能说得这样冷漠。
刚才给杨宽撒了金疮药的管事,这时候拎着茶壶走到杨宽身边,拎起滚烫的茶水就往他身上倒,把药粉都冲干净了。
杨宽好不容易熬到习惯伤口的疼痛,这一壶茶水浇下来,疼得他嘶吼大叫,尿都疼出来了。
声音凄厉,楼月和夏蝉都害怕地捂住耳朵,把脑袋偏了过去。
她们见过被打死的下人,一仗一仗打下去,直到断气。可是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行的,她们没见过。
而蔺俏在边疆时,见过敌国细作被用刑,比这凶狠多了。
她淡定的吃红豆糕。
姚青凌的用意,是要留着杨宽的一口气,撬开他的嘴,是谁在背后鼓动他,允诺了什么好处,还有没有其他人被他迷惑拉拢。
但杨宽十分狡诈,他宁可扛住这酷刑,就是不松口。
他深知一旦他说了,姚青凌更不会再留着他了。
就像那醉酒淹死在茅坑的胡老汉一样,死得难看。
姚青凌扯了扯唇角,冷声道:“嘴倒是硬……桃叶,把他带回庄子里,就让他昔日的那些兄弟们审他。”
在雀儿山的时候,大家就发过誓,出了这座山,将来不管如何,绝不背叛兄弟,出卖兄弟。
庄子里的那些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桃叶带着几个人,把杨宽装进一口大箱子,把他抬走了。
码头的那些个管事,也在青凌这一手威慑下,对她改观。
再不敢把她当作可以随意拿捏糊弄的女人。
他们对青凌和蔺拾渊拱了拱手,表示回到码头也要进行一番清理,对藏有异心的,绝不手软!
人一个接一个离去,青凌看向了还在屋子里的肖平峰:“你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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