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农寺那些日子,她想得最明白的就是人生苦短。她与展行卓已经浪费了五年时间了。
一是她爱他,愿意把自己交给他,享受真正的鱼水之欢;二是,周芷宁希望两人有了更为实质的关系,把两人更紧密地绑定在一起。
如此,当他做了侍郎……甚至将来官拜尚书,一品大员,他见过更多的风景时,还是念着她,愿与她分享他的所有。
也做到他的承诺,将周氏一族从北地边境迁回。
可是,红樱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周芷宁的幻想。
她忌惮的不是红樱,而是姚青凌。
展行卓居然找了个替身放在自己的身边!
周芷宁不知道姚青凌是怎么走入到展行卓的心里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姚青凌又有什么值得展行卓念念不忘的?
她美吗?不是,京城的美人多如云,姚青凌没名没姓。
有才情?不是,京城的才女多不胜数,琴棋书画,姚青凌样样不通。
性格好?惹人怜爱?都不是。姚青凌性格执拗,那小事化大的作风,让所有高门权贵都避之不及,她像个泼妇。谁会喜欢一个泼妇?
还是那三年的夫妻生活,养成了他的习惯?
是了,他跟姚青凌是夫妻,他没有妾也没有通房丫鬟,只有过她一个女人。
男人对跟他好过的女人,都有着“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想法。
男人对脱离了掌控的女人,更有着强烈的征服欲。
姚青凌就是脱离了展行卓的掌控,让他有了心结。
周芷宁忽然明白,得不到的便是永远的念念不忘。
她想明白了,便去勾起展行卓的欲望,又戛然而止,不让他满足。
如此,他才能疯狂的念着她。
如此,她比姚青凌,才更重要;毕竟他的身边有个姚青凌的替身可以满足他的欲望,而周芷宁没有。
想到此,周芷宁松开手,睁开眼睛。
她的眼里不再有情欲,又冷又狠。
姚青凌,她害她害成这样还不够,竟然勾走了展行卓的心?
她紧攥着手指,团扇被她扯烂。
马车到了蘅芜别苑,周芷宁下了马车,笑着对鸣鹿道谢,往他手里塞了一片金叶子。
鸣鹿回了谢,将金叶子收进怀里,又说:“周姑娘,红樱她粗鄙,是地上的泥巴,您是天上的云,她根本不能跟您比。您可以对二爷放心的。”
“洛州辛苦,二爷毕竟是男人,收了她也只是方便生活起居……”
鸣鹿还想说些好听话,被周芷宁打断了。
“我晓得的。不过鸣鹿,别人照顾二爷我不放心的,我只信任你。你在他的身边,可要帮我多照看着点儿。”
“那自是应该的。”鸣鹿笑嘻嘻的,从善如流。
他拉着缰绳将马车调转方向,帘子被风掀起来,鸣鹿瞧见车厢内,一把撕烂了的团扇。
他微微一惊,余光瞥了瞥周芷宁。
差点忘了,周姑娘也曾是高门贵府的千金小姐,性格从来不是只有温柔和善。是这些年,她过得辛苦,常以楚楚可怜示人,才让人觉得她和善。
周芷宁在门口微微笑着,捏着帕子跟他摆了摆手:“去吧,路上小心。”
鸣鹿小心赔着笑:“谢谢周姑娘。”
驾着马车离开。
周芷宁望着马车远去,消失在夜色里,脸上的笑意顷刻变得冰冷。
看来,她不能再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展行卓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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