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姚青凌第一次对他动手。
她从言行到举止都粗鲁不堪,完全没有高门千金的仪态风度。
“你——”展行卓惊到说不出话来。
青凌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你既认定了周芷宁,那你就去跟她好好过日子,别来烦我,和我的昭儿。”
“哦,对了,等你做了权臣,你还要给周家‘平反’。那时候,周芷宁就不是官奴婢了,大长公主应该不会再反对你们在一起。何不再忍几年,可千万别无辜了她。”
“我害怕,等你俩修成正果,我便成了那个破坏你们相亲相爱的罪人,被世人唾骂,被你俩这对贱人羞辱折磨!”
贱人?
展行卓气的浑身颤抖。
她一滴酒没喝,怎么疯成这样。
姚青凌看着他铁青的脸,那脸绷得就跟冻着的河面似的。
她心里痛快极了。
反正话都说了,也不在乎多说几句。
“你这般急着要将昭儿认回去,是怕御史骂你无德,影响你的前程?”
“周芷宁成了你的家奴,可她当了你的家,你怕别人说闲话,又想叫我回去给你俩当遮羞布呢?”
“你俩做狗男女做得开心快乐就好,这世道这样乱,谁在乎你俩男盗女娼?何必作孽牵扯无辜呢?”
“姚青凌,你、你简直是……粗鄙不堪!”
完了,她做了生意以后,就学会了男人的粗俗,她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商人混在一起,从前一点美好的影子都不剩下,就只会算计,只会争。
刻薄,嫉妒,毒舌,粗鄙……
眼前的姚青凌,让展行卓陌生。
又不是不给她,只是少一些,只是没有把她放在第一位,有那么重要吗?
展行卓不理解,为什么她就非要和周芷宁比较。
可她没有变得更好,与周芷宁的温柔大度,聪慧可人相比,姚青凌简直是一无是处!
“那正好,这样的我,不配与你坐在一起,你可以走了。”
姚青凌撇过头,懒得再看他一眼。
展行卓也吃不下去了,他怕再说下去,便是他要掀桌打人了。
男人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拂袖而去。
鸣鹿在门口与聂芸大眼瞪小眼,亲耳听着里面的吵架声。
见展行卓出来了,他赶紧跟上去。
上了马车,鸣鹿一脸不解:“爷,怎么姚青凌越吵越有劲儿,这不对啊……”
展行卓的心情坏透了,烦躁道:“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是她姚青凌!我都愿意重新接纳她,她一个商女,竟然来羞辱我!”
他攥紧了拳头,后悔就这么出来了。
从前他在吏部时,有个员外郎,他说在他家,他说一不二。
那员外郎说,他的秘诀就是打,谁不听话就打,便是正妻让他不高兴了,也要去罚跪祠堂。
展行卓觉得,他就是太惯着姚青凌,一点点纵容了她,才叫她误以为她就是天。
鸣鹿吓得不敢说话了,垂着脑袋握紧了手。
这时候,地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马车行驶得很慢,炭火就快熄灭,车厢内也越来越冷。
展行卓却被这冷意,激得冷静了几分。
他看一眼鸣鹿,一脚踢过去:“哑巴了?你不是有事要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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