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拾渊侧头,在她唇边轻啄了一口:“我该走了。”
一连几日,展行卓在马佩贞的院子里喝酒听曲;姚青凌与蔺拾渊聊案子,逗孩子,从公事办到私事;周芷宁晚晚翘首以待,落寞收场。
新府,周芷宁已经没有了心气。
桌上的饭菜早已冷了,羊汤凝了一层油,炒肉的油脂与蔬菜混合在一起,碧绿中凝着一点白,令人看着便胃口全无。
周芷宁一口没吃。
两个丫鬟都不敢吭声。
屋子里好像连空气都结冰了。
“今夜,二爷还是去了忠勇侯府?”
冰冷的空气中,响起周芷宁单调的,毫无起伏的声音。
织芸战战兢兢:“是……”
周芷宁没了掀桌摔碗的力气,她只是自嘲的笑了一声,起身回房了。
展行卓去忠勇侯府,甚至不是去纠缠姚青凌,只是与那侯府的表小姐喝酒听曲。
曾几何时,周芷宁与展行卓一个弹琴一个吹萧,他若抚琴,她便起舞,多么快意。
那时,姚青凌只能在隔壁听着他们的琴声哭着入睡。
而今,周芷宁虽听不到那乐曲声,泪已流。
展行卓他好狠的心,他这是在惩罚她!
她的心很疼,一揪一揪的撕扯着。
有了一个红樱还不够,又去招惹那马佩贞。
姚青凌不要他,他便找与她相似的女人,连只是与侯府有些瓜葛的女人他也要沾一沾。
那些女人,全都是因为姚青凌,才被展行卓看上了的。
是谁说,展行卓偏爱她周芷宁,连一点委屈都舍不得让她承受?
她已经不再坚定地认为,展行卓爱着她。
周芷宁此刻觉得,自己不过是展行卓深爱姚青凌的见证人!
帕子被周芷宁绞烂,她的唇咬的渗出了血丝。
奶娘在门外敲了敲门,声音紧张:“姑娘,骁儿少爷发烧了,您快来看看吧!”
周芷宁一惊,吸了吸鼻子,连忙推开门跑去昭儿的房间。
孩子难受,哭得在床上翻滚。
“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周芷宁上前,心疼地将孩子抱起来,凶狠地骂了起来,“你们是怎么照顾的孩子!”
丫鬟奶娘跪了一地,奶娘战战兢兢地解释:“小少爷白天玩雪……”
她还没解释,周芷宁的责罚就下来了:“我不想听,你们全都去外面跪着,骁儿什么时候退烧,你们什么时候起来。”
几个人哭丧着脸,一个个去外面院子跪着。
冰天雪地,膝盖抵在坚硬的地板上,刺骨的寒冷直接从膝盖钻进身体的每一处。
周芷宁抱着发烧的孩子,却觉得孤儿寡母,无比凄凉。
李大夫来了,给孩子诊脉开药,织月用最快的速度熬好了药,要给骁儿服下。
这时,周芷宁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想起了什么。
她推开织月的药,织月一愣:“姑娘,药已经吹凉了,不烫的。”
周芷宁一脸阴狠,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去侯府将二爷找回来,就说骁儿病了。”
她想知道,他曾经对她的誓言,是否还作数!
新府的小厮用最快的速度去到忠勇侯府。
忠勇侯的上一个门房便是因为展行卓而被杖毙,这一个新顶上去的机灵了,不敢耽搁,带着小厮就去了落梨院。
待小厮说明情况,展行卓捏着酒杯,微微蹙着眉心,没有任何动静。
小厮弓着身子,等不来二爷的回应,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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