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说得没错,周芷宁这番作态,与文人墨客画青楼女子,没什么区别。
偏这些人是权贵,他们的话就是权威,就值得被人追捧,殊不知只要风向一变,好事立即变坏事,被人口诛笔伐。
此刻,已是展行卓捏着笔,在为周芷宁画像了。
似乎是在于那苏先生一比高低,谁的画更胜一筹。
信王笑眯眯的:“姚娘子可是生气展侍郎为周芷宁作画?其实你不用生气,我记得展侍郎也为你作过画。”
姚青凌本来没觉得什么,忽地想起来什么,脸色一变,惊讶的看着信王。
信王仍是笑着,笑得意味深长。
姚青凌压紧了唇,恼怒的看一眼展行卓。
她在紫藤花下的那幅画,是她与展行卓闺房之乐时所画,本该只有他们二人看过。
展行卓,他将她置于何地!
看着信王漫不经心的笑,似嘲讽的刀扎进她心里。
刚才她认同忻城侯夫人的画,可转眼间,她被迫成了侯夫人口中那样的人。
姚青凌心底涌出一股悲愤,攥紧了拳头。
“姚娘子,其实你也不错。”信王散漫的目光在青凌的身上游移,“要不,本王为你作一幅?”
信王的轻漫让姚青凌觉得受到冒犯,可他是王爷,她奈何不了他,只能咬牙拒绝:“不用了,民女受不起。”
说完,没再理会信王,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男人。
周芷宁的画像,没有落入任何人的手中,她自己从苏先生手里买下,就连展行卓画的那张,也被她收起。
在有心人的造势下,周芷宁还是出了一次风头,虽没有重得第一才女的名声,却依然是盛京城的第二美人。
而美人总是让人获得怜惜的。
受了众多名士夸赞的周芷宁,满意而归。
诗会过后,宾客离席,姚青凌特意留到最后。
她向辰王和辰王妃道歉,自己的诗绝没有针对他们铺张浪费的意思。
辰王和辰王妃也没有计较的意思。
他们是皇族,领的是皇室的俸禄,又有封地的税收,过着富足的生活,又与朝政不相干,只是有些“不食人间烟火”而已。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本王,如今这风口浪尖上,是该低调一些。”
辰王点着头,决定这次诗会之后,暂时不再另办,等皇宫大案水落石出后再说。
姚青凌离开了辰王府。
晚上,蔺拾渊夜行而来。
姚青凌正坐着发呆。
她又想起了展行卓给她画的那幅画,总觉得那画会惹出什么事来。
她要从展行卓那里拿回那幅画。
“在想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了?”蔺拾渊在她身侧,手里拿了一把花生,把花生壳捏的哔啵响,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在这哔啵声里,也是重重提醒她,他在这儿呢。
姚青凌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提那幅画的事。
他这么忙,就不给他添事了,只是一幅画,她自己能搞定。
“我在想,这段时间,好些人请我去给他们府上布置宴会。可我只是个开南北货铺子的……”
而她给人布置宴会,最初是户部的一个官吏给家父办寿宴,夏蝉去送了一次货而已。
她不经意地建议了几句,就顺理成章地接了布置的活儿。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不对劲,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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