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凌掀起眼皮看过去,平静的眼神中,有着些微讽刺:“是谁规定了,怀着身孕的女人不能和离?”
为了孩子,继续与展行卓,周芷宁纠缠在一起?
她像个管家一样,看够了他们的郎情妾意,难道还要让自己的孩子像个长工一样,伺候他们一家子和和美美?
怀抱希望,等着母凭子贵?
姚青凌亲眼见过展行卓怎么照顾周芷宁的儿子,他那么的小心翼翼,像亲生子一样的疼爱着。
她敢赌吗?
可是,姚青凌更清楚周芷宁对展行卓的重要性,她只是他们的傀儡,可利用的工具;孩子生下来以后,大概也只能继续成为他们的工具。
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将来是别人儿子的跟班、奴才。
她害怕有一天,孩子哭着来问:“娘亲,为什么爹爹不喜欢我?”
她更害怕有一天,周芷宁被展行卓娶回来,她的孩子只能靠边站,被抛弃。
姚青凌不想赌展行卓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她也没有强有力的娘家会为她讨公道。
既然如此,及早抽身对她和孩子更有保障。
她可以靠自己,为孩子争取更好的将来。
爵位和财富,现在没有;但未来,都会有的。
“蔺拾渊,我以为你会懂我。”
男人望着她,心里还受着震撼,同时也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她的夫君是怎么对待她的,他在牢里时就已听说,不然也不会给她编造出那样的童谣助她脱困。
在永宁寺时,她便已经怀上孩子了吧?
可是,她孤立无援,差一点死在那里。
是她自己救了自己。
连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她办到了,还带着流匪从良,这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她有智慧有胆色,有魄力有能力,有见识也有信心。
何须依靠展行卓,在他和周氏的阴影下讨生活?
蔺拾渊很快就想通了。
其实,他根本无需震惊,就像姚青凌说的,他应该是懂她的人;他们在还未见面时,就已经“携手合作”了。
那他为什么纠结呢?
或许,他根本不应该问那个问题,他气愤的是,姚青凌欺骗了他!
青凌看着男人阴晴不定的脸色,微微勾起唇角,唇畔露出些许讥讽。
她掏出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这是那盆阿胶糕的钱。”
蔺拾渊一愣,扫了眼那张银票:“你什么意思?”
青凌笑看着他:“没别的意思,我是东家,怎么能让手下人破费。”
她没再说什么,离开了厢房。
蔺拾渊盯着那银票,好半天没动静。
姚青凌不久就带着两个丫鬟回府,蔺拾渊在二楼目送马车的离开,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这一夜,蔺拾渊辗转没睡着,跑去屋顶,看了一晚上的月色。
他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到底在纠结什么。
只是因为姚青凌欺骗了他?
可是,姚青凌怀孕是她自己的事情,与他何干,她有权利保密。
她只是在保护自己和孩子。
是姚青凌不信任他,连他也防着?
可是,从认识到现在,哪怕他进了荟八方,她也没有停止过对他的防备,多这一件又何妨?
他到底在在意什么?
……
夜半,姚青凌望着头顶的账幔,轻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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