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6'这段记忆在苏婉清脑海中渐渐淡去,若有人问她是否后悔那次舍命救人,她只会毫不犹豫地摇头。
即便被救者将她孤零零丢在岸边,也从未改变她的初心。
她只是无法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被海浪吞噬。
另一边,苏婉宁的哭喊像细密的针,一点点扎着谢闫尘的决心,他的态度明显软了下来。
他反复在心里追问,若救自己的不是苏婉宁,又会是谁?
哪有那么巧,有人刚好在同一片海域,救了他却甘愿隐姓埋名?
可一个疑问始终挥之不去,苏婉宁不会游泳。
关于那天的海难,谢闫尘的记忆刻骨铭心。
哪怕没看清救命恩人的脸,那道在巨浪中拼命朝他游来的身影,早已深深烙印在心底。
是那个人,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昏迷前他曾暗下决心,不管这人是渔民还是普通人,无论她容貌如何,他都会娶她,用一辈子的安稳来回报,护她余生无忧。
也正因这份执念,后来得知“救他的人是苏婉宁”时,他对她的态度彻底软化。
即便明知她有诸多小缺点,也总以“救命之恩”为由包容退让。
可现在,面对苏婉宁声泪俱下的质问,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尽管没有证据,心底却有个清晰的声音在呐喊。
救他的,不是苏婉宁。
更让他心惊的是,刚才苏婉清与苏婉宁在泳池里挣扎的画面,此刻在脑海中反复回放。
有那么一瞬间,苏婉清在水中沉稳周旋的身影,竟与当年那个在海浪中向他靠近的模糊轮廓,重合在了一起。
他不自觉地转头向后望去,只见苏婉清坐在泳池边的藤椅上,身上裹着一条米白色毛巾。
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肩头,水珠早已不再滴落,她就那样隔着几米的距离,安静地注视着这边的闹剧,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谢闫尘眯起眼,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却只看到一片淡然。
他又转回头,看向瘫在地上、看似绝望无助,却无形中将“忘恩负义”的压力压在他身上的苏婉宁。
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他攥了攥手心,指节泛白,终于再次开口:“苏婉宁,你没有骗我吗?”
苏婉宁的眼皮猛地颤了颤,那瞬间的慌乱像流星般闪过,随即又被被逼到绝境的歇斯底里取代:“我骗你!没错!我就是骗了你!”
她突然拔高声音,像是破罐破摔,“当初我根本没跟你去海上,也没拼尽全力救你!我不想学舞蹈,只是因为我腻了!我的一切都是装的!”
话音未落,她猛地撑着地面站起来,踉跄着往泳池边跑了两步,摆出要往下跳的姿态,声音里满是决绝:
“反正你不信我!那我就淹死自己!到时候你觉得是谁救了你,就是谁救了你!但你最好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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