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样的人,能入你沈总的法眼?”
“C市,或者说全国,最好的古窑炉建造大师。”
沈岩看着窗外被暴雨洗礼的世界,平静地说道。
“我要烧点东西。”
电话那头的宁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那把玩弄资本于股掌之间的脑子,正在飞速运转。
烧点东西?
最好的古窑炉建造大师?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透着一股子邪门。
“沈总,你这兴趣爱好,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宁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的笑意,“怎么,未来科技的版图,这是要扩张到艺术品收藏领域了?”
他试图从沈岩的商业逻辑里,找到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如果沈总有兴趣,我倒是认识几个国内顶级的拍卖行负责人,还有专门做古董基金的……”
“宁先生。”沈岩打断了他。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只是需要一个名字,一个电话。”
“至于我要烧什么,你可以理解为,烧钱。”
宁客在那头轻笑了一声。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简单。
点到为止,再多问,就是不懂规矩了。
“明白了。”宁客的语气重新变得轻松起来,“沈总这种烧钱的速度和方式,我喜欢。”
“钱就是用来解决问题的。”
“说得好。C市这边,要说国手级别的建窑大师,只有一个。”
宁客没有再卖关子。
“高守正,高老师傅。今年七十有三,建了一辈子窑。C市博物馆那座复原的官窑,就是他带头修的。他要是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但他脾气怪,认死理,给的钱再多,看不上的人和事,扭头就走。”
“有地址吗?”沈岩问。
“当然。我把他的资料和住址发你手机上。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位高师傅,最近好像遇上点麻烦,心情不太好,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麻烦?”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说他接了个大活儿,结果卡住了,赔了不少钱,连祖传的老宅都快压出去了。”
沈岩的眉梢微微动了一下。
“知道了。”
挂掉电话,宁客发来的资料很快就显示在屏幕上。
高守正,住址在城南的老窑工胡同。
一个听起来就很有年代感的地方。
沈岩没有立刻过去。
他先是开车回到君悦府,在总统套房里,洗去了一身的泥泞和疲惫。
后背的伤口,在热水冲刷下,传来阵串的刺痛。
他对着镜子,给自己简单地上了药。
那道被巨石撞出的伤痕,狰狞而深刻。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比起妻子背叛、公司被掏空、女儿被夺走时的那种痛,这点皮肉伤,算不了什么。
一夜无话。
第二天,暴雨初歇。
整个C市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街道上积水未退,空气里满是潮湿的泥土味。
沈岩没有开车。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装,打车去了老窑工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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