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看他脸色,“你这么生气,不会是因为,你想要这个孩子吧。”
大约是被说中了心思,周祈安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
“那又如何。”
他恼羞成怒,像个小媳妇一样侧过身去不看她,“这是我的孩子,长在我的身上,我想要就要,碍你什么事。”
闻言,骆星忍不住笑了笑,但忽而又想起他与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心中忽然像被一根刺扎了一下,顿时笑不出来了。
她垂眸,目光落到他的小腹上,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那个微微隆起的地方。
“这也是我的孩子啊······”
骆星轻叹一声,“其实我也很好奇,我的孩子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他微愣,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转过身来,和她一样,看着自己的肚子。
“你说,她会不会和我一样,这么···”
骆星试图从脑海里找出一个关于自己的形容词,但最后说出口的,却只有“荒唐”二字。
是了。
她不算个好人,也坏得不是太彻底,倒是十分得···荒唐。
性格荒唐,随心所欲,不考虑后果,做得事更荒唐,强取豪夺,调戏良家妇男,还让人怀了孕。
也只有这两个字,才最适合她了。
她苦笑。
周祈安抬眼,看向她,默然良久后,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那我们等她生下来,看她是不是,和你一样荒唐,好不好?”
四目相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近乎卑微的期冀。
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或许是想让他高兴,或许是她也很好奇这个孩子的样子,最后,骆星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这一夜,短暂也漫长。
抵挡住了美色,但没有抵挡住身体的困意,喝过皇后送来的安神药后,骆星宿在周祈安的宫殿里,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
醒来时,已经临近黄昏。
殿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周祈安不在,阿梨也不在,只有一只彩蝶,嗅着花香,翩跹飞至殿内,在她周身旋绕,又渐渐飞走。
骆星起床,追着蝴蝶,一路行至繁花最盛的御花园。
夕阳西垂,给整个御花园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红色。
在这里,她看到许多熟悉的人。
承乾与顾长宁相携,于落英缤纷的石板路上慢慢前行,有说有笑。
身后,明启唤了声兄长和阿嫂,笑着跟上去。
沈怀瑾坐在杏花树下望着远方的鸿雁发呆,树上落花打着旋落下,落在他的肩头,落在铺着花斑石的小径上。
金漠仪态懒散地靠在汉白玉栏杆旁投喂池中的红鲤,不知想到什么,偶尔发出轻笑。
玄清坐在亭中,品茗读书,这次书倒是没有拿倒,不过对面有人偷他茶喝,周祈安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小腹忽然看起来平坦了很多。
礼炎与南荣景则凑在一起对坐下棋,礼炎耍赖悔棋,南荣景无奈摇头。
檐角的铜铃偶尔发出一两声清越的脆响,御花园的美景笼罩在柔和的暮色之中,美得让人不忍打扰。
骆星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恍若置身梦境。
“长乐?”
忽而,顾长宁似乎看见了她,温柔地笑着,向她招手,“过来。”
一瞬间,园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的身上。
骆星忍不住抬脚,想要走过去。
“不要过去,他们已经死了。”
只是身后,忽而传来这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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