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梦打翻针线筐,褪色的鸳鸯香囊滚到沈景昭脚边,与野狐径流民鬼魂所持、药鼎婴骸紧攥的,一模一样!
“嬷嬷教的女红,我补不好了。”沈惜梦蹲身去捡,指尖却突然僵住。香囊破口处露出半角靛蓝布片,针脚细密如咒文。
幽兰芷一把扯过香囊:“补它作甚!”金瞳却狠狠剜向墨枭,那布料的质地,分明与药王谷灰衣傩面同源!
暮色渐沉。
祝幽在柴房熬煮避蛊药,药罐咕嘟冒泡,水汽在窗上晕出扭曲人形:一个挺着孕肚的妇人影子,颈间插着三根凤翎金针。
“龙髓凤肝…。”她喃喃着熄了火,转身撞见李生正扒着门缝偷看,眼神如受惊的田鼠。
戌时三刻,打更声格外瘆人。
沈景昭推窗见墨枭倒吊檐下,毒针在月下泛蓝。“太平县三百户。”他翻进窗棂,将带血的傩面碎片丢上桌:“有六十一户灶台刻着药鼎纹。”
桌面碎片内侧,靛蓝丝线绣着“柒”字,沈惜梦在药鼎骸骨旁听得的编号。
暴雨忽至。
沈景昭盯着雨中仓皇收摊的货郎,指尖金沙无声凝聚。
沈景昭看着墨枭,她是真的不想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安稳。
“你们这么多年没联系过沈惜梦,她真的还是以前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吗?”墨枭似乎说了又什么没说。
有些事情,其实沈景昭不是没想过,或许噬灵兽是真的冲她来的,只是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都那么巧合。
一环扣一环,好像就是为了让他们发现什么?前世的尸身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为什么那么多山洞还都有密文,是巧合吗。
感觉像是有人在指引一般,剩下的路到底怎么走呢,谁又知道呢?
“我怀疑灰衣人要找的根本就不是你,而是沈惜梦。”既然沈景昭想要逃避问题,墨枭偏偏有话直说,把问题挑明。
“那为什么现在才找沈惜梦?还是因为现在我才出现。”沈景昭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跟自己有关系,最近的事情都太巧合了。
“你为什么总是把问题揽到自己身上,就是来找沈惜梦的跟你没关系,就是她引开的麻烦。”墨枭有点见不得沈景昭这样,总是往自己身上找问题,总是给别人开脱,这样不行,容易影响心情,就是别人的错。
沈景昭:“…。”
“我们不是在分析原因吗?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沈景昭眼神都呆滞了,这个反应正常吗?
“本来就是因为沈惜梦,要不是她我们早到晋州了,同样都是亲人,她总是在讨好沈景玉,哼,她这么蠢,根本不知道在我们这边你才是老大,沈景玉也必须向着你。”墨枭从来不觉得沈景昭有错,正如当时他喜欢柳雪的时候,都觉得是杨飞在勾引柳雪一样。
“可是,如果是她的错,这说不通!”沈景昭感觉自己也有问题,怎么非得跟墨枭讲道理。
“有什么问题,那就李公公肯定就是内应,他一个太平县的怎么还知道锦州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告诉他,没准就是沈惜梦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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