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墨枭厉喝,一枚毒针擦着李公公的耳畔钉入他身后的墙壁,吓得他瞬间噤声。
墨枭小心翼翼地靠近炕沿,用脚尖将李生瘫软的身体拨开些许。洞口下方,并非想象中的实土,而是一个幽深向下的通道,冰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风正从下方倒灌上来。
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能清晰看到通道口残留着一些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粗糙的土壁缓缓流淌。那甜腥味,正是源于此。
“血,是血。”沈惜梦声音发颤,小脸惨白,紧紧抓住幽兰芷的衣袖。她眼中再次泛起惊恐的白翳,指向洞口:“
幽兰芷脸色凝重,银笛已横在唇边。她能感觉到,一股阴冷、怨毒、却又夹杂着奇异躁动的气息,正源源不断地从那个破开的洞口涌出。这气息,与野狐径药鼎、与灰衣人弯刀上的幽光,隐隐呼应!
沈景昭颈后的淡金纹路微微发烫,她走到洞口边缘,俯身向下望去。黑暗深邃,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然而,在她凝神细看的瞬间,瞳孔深处似乎有极淡的紫芒一闪而过,视野竟穿透了部分黑暗。
她看到的不再是单纯的土道,而是纵横交错的、由粗糙砖石垒砌的甬道轮廓!一些甬道壁上,似乎还刻着扭曲的纹路,那纹路,像极了缩小的药鼎!
“不是炕洞。”沈景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最终落在墨枭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是入口。这太平县衙
赵秋哥和吴峰已经提刀护在左右,冬曲、夏词也紧张地围拢过来。小栗子抱着刚熬好的红糖水罐子,站在门口,吓得一动不敢动。
“李生!”沈景玉蹲下身,探了探李生的鼻息,还有微弱气息,但人已昏迷。他注意到李生垂落的手边,泥土中似乎埋着半块硬物。他扒开泥土捡起,是半块靛蓝色的傩面碎片,内侧用同色丝线绣着一个清晰的字:柒。
“灰衣人,编号柒。”沈景玉的声音低沉下去。这李生,果然与灰衣人有关!他偷藏草药,炸开炕洞,是为了,打开这个入口?还是,被入口
“呜,呜呜。”仿佛在印证沈惜梦的话和沈景昭的看见,一阵极其微弱、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婴孩哭声,断断续续地从那幽深的洞口下方飘了上来。声音空洞,带着非人的怨毒,绝非活物所能发出!
墨枭看着那柒字傩面碎片,又看看洞口流淌的暗红液体和下方传来的哭声,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冰封之下是压抑的暴怒。
药王谷龙髓凤肝竟真的被炼在了这肮脏的泥土之下?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太平之地?
“墨枭。”沈景昭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凝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关于药王谷,你到底还知道什么?这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墨枭惯常的冷漠面具:“现在,就在这里,说清楚。否则,我们谁也走不出这太平县!”
洞口涌出的阴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打着旋儿。那婴孩的哭声时断时续,如同无形的钩子,拉扯着每个人的神经。太平县衙的宁静,已被彻底打破,地底潜藏的恐怖,正缓缓揭开帷幕。而沈景昭颈后的金纹,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又变得清晰灼热了一分。她掌心的伤口,也隐隐渗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带着金沙色泽的微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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