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春敲鸡蛋的手一顿,回头瞧了他一眼:“当然能用,苏木和柿漆都是药材,将锅洗干净定能用。”
低头看了眼不停冒咕噜红水的铁锅,染出来的颜色虽没有染坊里红艳逼人,却也淡雅大方。
一刻钟后,她就迫不及待将布料捞出来了,没有固色剂,奚春干脆往里清水里洒了半罐子盐还有满满一罐子的草木灰。
不敢洗的太用力,泡了会儿就晾杆子上,西域热的很,这天半个时辰不到染好的布料就晒干了。收了布料,拿来针线筐子,自顾自坐在屋檐底下开始缝补。
她打算给自己做个窗帘,女孩和薛女女的屋子正对上前院,这边围墙低矮,西夏人又生的五大三粗,只需站在外面随意一瞧,便能将里头尽收眼底,她总觉得不安心。
没有花纹的布料染出来不过比白布好上一个量极,她索性将红布一层叠一层,按照褶皱方式缝合,也亏得白布够大,待忙和一通后,往窗户上一试,正好能挡住。
小姑娘双手抱胸,从炕上跳下来,得意洋洋得看着自己的杰作,窗外的阳光透过布料缝隙,和带褶皱的窗帘交错成层层叠叠的光景,乍一看像一幅画。
扭过头询问:“怎么样。”
薛女女咕噜两声咽口水,左脚踩右脚脱掉鞋子,爬到炕上新奇的在红布上摸了好几下,又去看红中微黄似花瓣的褶皱,惊奇道:“你这脑袋里一天装的都是些什么,这种花样我还是头一回见。”
扭头满眼星星的将五妹妹仔仔细细的看一遍:“往日真是小瞧了你。”
奚春得意的尾巴都翘上天了,心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等我做个蛋糕出来给你看。
又是通风清洗,又是不断用木炭缓慢烧,这厢烤炉总算能发挥它的用处了。
小姑娘找了个木盘子,拉上家中最会揉面的兰姨娘,准备好白糖鸡蛋面粉之类的即可。这番兴师动众的架势,薛明珠和辛檀香眼睛一瞟,就知道她要研究新鲜东西了。
只见奚春将鸡蛋黄和蛋清分开,往蛋黄里加入羊奶面粉菜籽油还有白糖,随后用筷子不停的搅拌,兰姨娘瞧着新奇,还是头一回见这新鲜玩意儿。
依照女孩的命令,往蛋清里加入泡打粉和盐,随后就是不停的搅拌搅拌在搅拌,出现白色泡沐时,奚春一股脑倒了小半碗白糖下去,叮嘱:“姨娘,你继续搅,不用停,等会儿这个要发泡,你就将剩下的白糖都倒进去。”
兰姨娘庄重的接过碗,按照吩咐一刻不停的弄起来。
原本旁观的几位女眷,也忙和自己的事去了。
云秀娘还得将醪糟做出来,当家的做的可是重力活,这几日她几乎每天都给家中几个男人做上一碗醪糟鸡蛋补身子。每日都使唤薛奎去外面逮虫子喂鸡,她如今只想将自己男人养的壮实,这样就没人敢欺负自家。
村子里呆的越久,知道的越多,村头上住了一家孤儿寡母,那家寡妇背地里没少被嫌弃,碰上个好心男人帮忙沤肥,硬生生被传出勾引人的闲话。
云秀娘想到那寡妇以泪洗面的模样,心中一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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