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将袖口磨破发白的位置撩起来给她看。
薛明珠见状心疼的摸了好几下:“这衣裳做好没半月啊,坏得太快了。一会儿你脱下来,我给你补补。”
“这几日我在家没事,给你绣朵花算了,新衣裳打补丁多难看啊。”
奚春点点头,进屋换下来了,丢给她娘,将银镯子给平安戴上,同她逗趣一番,就去打理自己的私房钱了。衣橱顶上的框里掏出那个和周遭格格不入的荷包,里头金子,沉甸甸的官银,还有碎银子铜板都有。
将今日分得的三两银子塞进去,方才扯布料花了四两,又掏了自己的私房钱给平安打首饰,今日可谓大出血的一天啊。
在墙上用烧火棍写上酥油面包的成本和收入,一通合计下来,今日这面包只赚了五两三钱,甚至还不如卖醪糟汤圆了。
想要面包好吃,油和鸡蛋就不能少,往往都是半瓦罐的油往面包上淋,烤出来才有焦脆的一层酥底,成本蹭蹭蹭得往上涨啊。
得想个法子降成本了,或者能进城去就好了,若是能进城,葡萄肥皂之类得玩意儿就能卖出去了。
上次集会她尝试做了几个,即使将价格降低到三百文都没有人买。
一番调查后,这里皂角卖得都少,村民多是去河边找野皂角,或野藻珠用。
奚春深深叹了口气,自己这不过七八十两,如何能买上铺子买上房子走上人生巅峰,总不能一辈子当个小摊贩啊,至少得有间小铺子啊。
她还要买纸买笔买墨了,还要给平安攒上学钱,总不能叫她一个没文化。
但这事急不得,还是先进城算了。
女孩原模原样藏好私房钱,就去后院监工了。原本平坦的泥地被挖出一个七八尺深得大坑,虎背熊腰的男人不停往里加碎石泥巴和石灰。至于那老师傅,则拿着一个铲子似得东西在墙上抹糯米。
见她来了,老师傅笑呵呵得打趣:“小娘子今日做了新鲜吃食,怎么不让我们几个泥腿子尝尝,莫不是看不起我们,觉得拿你银子低人一头。”
中午热,故而三人都是天还没亮就往薛家赶,正巧遇上薛家新鲜出炉的稀奇吃食,原以为能尝上一口,可小姑娘领着人火急火燎的就走了,只说让他们自己先忙和。
罗石头去了后院越想越气,他五十多了,也不是非馋这一口,就觉得奚春做这事不厚道。
还做生意,半点眼色不会看。
奚春蹲在坑边,猜出些什么,笑盈盈解释:“给你们吃得早就留好了,午膳一起热。”
“早上我们全家都忙着去集会上占个好位置,没有好好招待您,是我们的不是,罗师父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计较。”
如此诚心诚意的解释,罗石头反而觉得自己斤斤计较了,违心道:“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和你一丫头片子计较什么,不过同你打趣玩乐。”
她语气轻快:“好。”
自觉找回面子的罗石头干活更有劲了,嘴上叼着灰扑扑的烟袋,底上搅拌石灰,一层一层往上抹。
奚春瞧了一会儿,就见奎哥儿抓着一阔叶包跑来,脸红扑扑的,打开一瞧,里面是十几个绿色蠕动虫子,她差点没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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