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羡回头,只见彭庆华院士正站在一间组织培养室门口,手里还拿着个记录本,花白的眉毛挑得老高,脸上满是揶揄的笑容。
陆时羡快走两步迎了上去:“彭老,您就别打趣我了。我哪敢忘,这可是我的根据地啊。”
“根?我看你这根都快扎到天上去了!”彭院士用记录本虚点了他一下,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国奖领了,米国院士当了,繁缕研究院的牌子挂得震天响,连罗斯曼、莱夫科维茨那样的人物都让你请来了。好家伙,现在外面都在传,说咱们这庙小,快装不下你这尊真佛喽!”
陆时羡笑着摇摇头,自然地陪着他往里面走,语气诚恳:“彭老,没办法,您也知道,实验室带了国家两个字就变的不一样了。”
“我们享受着这块牌子带来的便利,自然也就得承受它带来的制度限制。”
“您就当是一个不安分的年轻人总想着不自量力,尝试一下有些看起来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事情。”
彭庆华哈哈一笑:“你要是不自量力,那华国真没有人能办成事了。”
“话说你这一个不安分,动静可不小,研究院和研讨会的事都上国际新闻了。”
“你想看实验情况,就让小沈带你去吧,不少实验都是他在具体经手。”
陆时羡点头的功夫,沈明秋已经走了过来,眼中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专注,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兴奋交织的光芒。
“陆主任,您来得正好。”一边引着陆时羡走向内部的核心实验区,一边说道:“‘超敏生物传感器’和‘智能沉默弹头系统’的雏形测试刚完成一轮,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他们没有进入任何一间传统的湿实验室,而是推开了一扇标识着“生物-信息-物理交叉集成平台”的大门。内部空间开阔,更像一个微型的尖端工厂。
几条自动化的实验流水线正在低鸣运行,光学检测模块、微流控芯片操控臂、细胞培养监测单元井然有序。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区域数个封闭的、带有复杂观测窗口的生物反应器,里面种植着模式植物本氏烟草和水稻幼苗。
“我们先看‘超敏生物传感器’。”沈明秋指向一块实时显示着数据流的大屏幕,“基于您最初构想的‘植物免疫受体仿生设计’原理,我们不再依赖传统的抗体或酶,而是重构了多种病原体相关分子模式(pAp)的识别域,将其与一个高倍信号放大模块耦合。”
屏幕上,一条代表着“传感器”响应值的曲线大部分时间处于极低的基线。“您看,在无病原体存在时,背景噪音低于0.001,这比现有最灵敏的ELISA试剂盒低了两个数量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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