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也开口，语气带着劝诫，实则是说给墙后的朱元璋听：
“苏河，我知道你为百姓好，但我不想看到儿子、孙子为了皇位，对亲人动刀。”
朱元璋在墙后，握着剑柄的手松了松。
马皇后的话，正好说到他的心坎里。
苏河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些：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人这辈子不过三万多天，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就够了。太子，你要是信得过自己的后人，觉得他们都能让大明变强，自然不用怕。可万一出了昏君，为什么不能把他换掉，选个好的继承人？”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帝制的独裁，就是大明最大的蚁穴。只有打破它，选贤任能，大明才能长久。至于皇室……能为百姓做事，能让大明强盛，这难道不比攥着独裁的皇位更有意义吗？”
这番话像一阵清风，吹散了众人的疑虑。
朱棣摸着下巴，心中突然豁然开朗：
“苏大哥说得对！我这辈子就想北征，把侵犯大明的敌人都杀了，开疆拓土！皇位那玩意，想起来就头疼！要是真能选贤任能，我倒乐意当只风筝，风越大，飞得越高，能看到的江山也越多！”
他现在只盼着马皇后和朱标能答应苏河的提议。
只要大明推行这政策，他朱棣就能放开手脚，去闯一片更大的天地。
当然，内心的想法朱棣可不敢外露。
苏大哥刚说“能者居上”，他要是敢表现出半点对皇位的心思，别人会怎么想？
屋内气氛僵得像结了冰的河面，最后还是马皇后轻咳一声，打破了沉寂：
“这些事关乎大明根基，如今重八不在，咱们不宜私下定夺。苏河，你还是说说简体汉字推广的事吧。”
她语气平淡得像冬日的湖面，听不出情绪，可苏河心里清楚，这是马皇后在给他递台阶。
今天的“帝制必亡”已经够惊世骇俗，再聊下去，指不定要出乱子。
苏河松了口气，顺着台阶往下走：
“娘娘既然问起，那臣就说说。这简体字不难学，文人只需十天半个月就能掌握，哪怕是目不识丁的士兵，每天学十个字，一个月也能读写短句、看懂公文。”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
“诸位可能不知道，咱们日常用的汉字，其实就三百多个。”
明初文官垄断知识，士兵多是农家子弟，别说识字，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
苏河这话，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了颗石子。
“早在训练御林军时，臣就试过。”苏河举例，“那些原本只知道赌钱、喝酒、逛窑子的糙汉子，被臣定下‘日学十字，忘则受罚’的规矩，两个月下来，四百多人竟都能认全三百字，写出简单的家书。”
这在以前，简直是不敢想的事。
士兵学字，在旁人看来，比让武将弃武从文还难。
朱雄英歪着脑袋，小手扯了扯苏河的衣角：
“老师，汉字简单，有什么用呀？”
不远处的朱棣也跟着举手：
“苏大哥，我也不懂，为啥军队还要学字？”
苏河没直接回答，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重重写下两个字
——“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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