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定不辱使命!”
朱樉昂首应答,眼中满是自信。
这是他第一次独掌大事,心中既有激动,更有决心。
朱标看着弟弟挺拔的身影,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
“退朝!别忘了去户部领第十五个月的俸禄。”
朱元璋大手一挥,群臣躬身告退,转身便朝着户部国库涌去。
那可是额外的俸禄,即便正一品官员,也能领到一千两白银,对谁都是不小的诱惑。
国库外,沈万三早已带着属下列好队伍,见群臣赶来,朗声道:
“诸位同僚,陛下有旨,按官品发放赏钱……一品在前,九品在后,文官一队,武将一队,勿要拥挤插队。”
群臣皆老老实实排队。
沈万三从边疆罪臣一跃成为国库总管,谁都知道他背后有太子与苏河撑腰,没人敢得罪。
武将队伍由沈万三的长子沈荣负责,沈家父子早年经商时便善管秩序,此刻分工明确,倒也井然有序。
胡惟庸身为左丞相,第一个走到沈万三面前。
沈万三递上一张银票,语气平淡:
“胡丞相,这是您的赏钱,一千两白银的银票,持此票可去京城任意一家大明银行兑换现银。”
这大明银行是苏河提议设立的,专为方便官员与商户兑换银票,如今在应天府已有三家分号,颇受好评。
胡惟庸接过银票,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笑道:
“沈大人入朝后,当真是平步青云。这国库是个好地方,只是水太深,你可得小心些。”
“丞相多虑了,”沈万三拱手,“国库之事皆按陛下旨意办,臣只求无愧于心。”
胡惟庸话锋一转:
“我家恩公,韩国公李善长,近日要办纳妾宴,不知沈大人可否赏光?”
沈万三心中一凛,面上却故作惊讶:
“韩国公纳妾?真是天大的喜事!只是年后臣还要领船队出海,为新城池采买建材与香料。若因赴宴耽搁了行程,导致国库空虚、俸禄难发,陛下怪罪下来,臣可担待不起。不如让犬子沈荣代臣赴宴,定不辱命。”
他早已摸透朝堂局势。
胡惟庸与李善长是淮西集团的核心,而自己背靠太子与苏河,绝不能卷入派系之争。
这番话既婉拒了邀请,又不得罪对方,堪称周全。
胡惟庸见他态度坚决,心中不悦,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冷哼一声,拿着银票拂袖而去。
不远处,一道黑影悄然隐入巷中。
正是锦衣卫暗探。
他快步赶回华盖殿,推门禀报:
“陛下,国库外之事,便是如此。”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
“知道了,退下吧。”
待暗探离开,朱元璋看向朱标,问道:
“标儿,你觉得胡惟庸此举,是何用意?”
朱标躬身道:“儿臣瞧着,左丞相似是想拉拢沈万三,壮大淮西集团的势力。只是儿臣阅历尚浅,不知其深层谋划。”
他故意留了半句话。
马皇后曾叮嘱过,朝堂之事不可直言尽断,需给朱元璋留些指点的余地。
朱元璋闻言,叹了口气:
“你啊,还得再学学。胡惟庸是李善长一手推上来的,说白了,就是李善长的‘枪’。李善长早年随咱打天下,如今却老糊涂了,竟想借着淮西集团的势力,跟咱掰掰手腕。”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
“朝中七成官员都与他们有牵扯,咱本想在你登基前,把这些蛀虫都清了。咱不愿让这些腌臜事脏了你的手,你是将来的仁君,该留的是勤政爱民的名声,而非屠戮功臣的骂名。”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却又坚定地摇头:
“父皇,儿臣是您的儿子,也是大明的储君。若只守着‘仁德’二字,即便没了胡惟庸,将来也会有新的权臣冒头。父皇能做的事,儿臣也能做!况且日后大明要开拓海外,仅凭仁德,可征服不了天下。”
朱元璋看着儿子眼中的锋芒,心中既欣慰又酸涩。
他既盼着朱标有帝王的魄力,又怕这魄力会让他沾染血腥,失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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