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军区的途中，天色已然完全暗透。
虽值二月，按常理该是初春将至，天地间却依旧是寒冬腊月的凛冽景象。
马车行驶在冰天雪地之中，车外狂风呼啸之声不绝于耳，苏河掀开车窗的帘子，望着外边白茫茫的一片，泥泞的道路上满是深浅不一的车轮印记。
若非马车内装有弹簧缓冲颠簸，怕是他与朱棣早已被晃得难以忍受。
“这小冰河时期的天气，当真是难缠。往后若是打仗，必须得速战速决才行。”
苏河喃喃自语，随即把手凑到车内的火炉旁取暖。
恰在此时，朱棣带着好奇问道：
“苏大哥，我能否问问，这‘小冰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自小便见中原气候如此，难道后世的气候，与如今大不相同？”
先前苏河曾派人将人工制煤之法传授给皇室，还特意叮嘱，往后务必尽可能囤积煤炭。
除了供皇宫用度，更要将煤炭价格压低，绝不能让百姓在寒冬中冻饿而死。
可对自小就生活在这般艰苦环境中的朱棣而言，寒冷早已是常态。
苏河心中清楚，据后世史料记载，元明清三朝的小冰河时期，自元朝末年便已开始，直至清朝开国数十年后才彻底结束。
也就是说，如今未满二十岁的朱棣，恰好完整经历着这段气候恶劣的岁月。
“你既想知晓，那我便简单与你说说何为小冰河时期，顺带讲讲咱们脚下这颗地球，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
苏河放缓语速，尽量用朱棣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很久很久以前，地球尚是一片混沌，无任何生灵存在，直至某一日，方才渐渐有了简单的生命体。历经数十万年演化，出现了一些体型庞大的生物，后世称之为恐龙，其中最大者，身形竟能与城墙一般巍峨！”
“后来这些恐龙莫名灭绝，具体缘由，至今尚无定论。待这些巨兽消逝后，这世间便被一股极寒之风笼罩，天地万物皆被坚冰覆盖，这般景象，便是我们所说的‘冰河时期’。”
“如今大明所遭遇的，便是类似的情况……一年之中，大半时光都被严寒裹挟，即便地处南方的两广、海南之地，冬日里也时常降下鹅毛大雪，江河冻结，冰厚数尺，这般骇人的景象，足以称之为‘小冰河时期’。”
“至于地球的这些历史，放在后世，但凡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都能说出一二。”
苏河这话带着明显的现代口吻。
他之所以记得这般清楚，是因为曾看过一段一分钟的科普视频。
而地底下那些恐龙遗骸，据史料记载，古人其实早有发掘，只是不知那是何种生物罢了。
朱棣虽在学业上不算出众，却也对这些新奇之事充满好奇，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那些如马车般大小的骸骨，竟是古时存活的巨兽！如此说来，这小冰河时期对大明的危害，当真不小啊。”
他眉头紧蹙，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大明所面临的困境之重。
“不过是下雪还算好的。”苏河话锋一转，“据我所知，后世记载中，大明在小冰河时期遭遇最多的灾害，其实是冰雹。”
“苏大哥说的，莫非是雹灾？”
朱棣猛地站起身，语气中满是惊骇。
他深知雹灾的破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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