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教官!”
护卫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腰杆也微微弯了些:
“前几日陛下下了旨意,要彻查皇城内所有官员,但凡查出问题,直接押入诏狱审问。为防有人私带赃物出皇城,陛下特意下令严查出入,按太子殿下的吩咐,必须验明车内人员与所带物品,才敢放行。”
他顿了顿,额头冒出细汗:“方才小人不知是您,多有冒犯,还请苏教官恕罪!”
苏河一听“苏教官”这个称呼,就知道这护卫是自己当年特训过的四百人之一。
当初他就说过,除了几个格外拔尖的,其余人他记不住名字,如今倒真应了这话。
“你无需请罪。”苏河摆了摆手,语气平和,“我本就是闲散人,陛下的旨意自当遵行,太子殿下的安排也合规矩。你今日恪尽职守,做得很好,没白费当初教你们的东西。”
短短一句话,瞬间化解了护卫的紧张。
他挺直腰杆,脸上露出几分激动,当即挥手喝令:
“都收刀!打开城门,让苏大人的马车通行!”
佩刀入鞘的脆响此起彼伏,沉重的城门“嘎吱”作响,缓缓打开。
两辆马车在护卫们的目送下,缓缓驶入皇城。
苏河掀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的景象,眼神复杂。
路边不时有侍卫押着戴枷的官员走过,一个个面色惨白。
“我来大明这些年,头一回见皇城这般阵仗。”他低声感叹,“不是战场厮杀,竟是这朝堂清算,看来历史的走向终究难改。”
一旁的徐沛看得目瞪口呆,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手心全是汗。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进一趟皇宫能见到这般场面,怕是往后再也遇不到第二回了。
又行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马车终于停下。
眼前是一座崭新的宫殿,样式与皇城其他建筑截然不同。
没有繁复的雕梁画栋,反而带着几分异域的简约利落,墙角廊柱间预留了不少侍卫值守的位置,显然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这是朱元璋专门用来接见外臣与特殊人才的地方,苏河已有小半个月没来皇城,此前也未曾见过这座新殿。
他不愿来皇城,一来是没什么要紧事,二来是朱元璋见了他总忍不住念叨几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若非今日要带徐沛与于友祥来,朱元璋也不会特意召他。
这时,一个身着绯色宫服的太监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意:
“苏大人,可算盼着您来了!陛下已在殿内等候多时,三位快随咱家进来吧!”
话音落时,一道身影已大步流星迎了上来,双手向前虚引,正是现任锦衣卫指挥使二虎。
虽说这官职算不上顶高,但胜在权责特殊。
锦衣卫指挥使一职,除了陛下之外,向来少有人能随意支使。
苏河常出入皇宫,更别提他曾好几次把朱元璋气到情绪激动昏迷,这般“壮举”让二虎及一众锦衣卫都对他印象深刻。
一来二去,彼此倒也算得上半个熟人了。
不过真正让锦衣卫与苏河扯上关系的,还是朱元璋的心思。
当初陛下见了苏河特训后的人,又惊又喜,当即就琢磨起来锦衣卫的训练。
锦衣卫本就是精英中的精英,若再经苏河那套特训打磨,岂不成了世间难寻的好手?
对付那些鸡鸣狗盗之辈,绝对是降维打击。
后来经朱元璋点头,锦衣卫也分批参与了特训。
如今在场的锦衣卫,多半都尝过苏河特训的“滋味”,对这位传说中的“苏教官”自然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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