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凉如水，月婵眉头的愁绪散不开。
“今天前来问政的百姓们，最多的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吗？”
月婵看着旁边的金云，声音温柔道。
“应该是问什么时候飞升吧。”金云答道。
月婵却摇了摇头，道：“问咱们什么时候成亲，两个国家什么时候联姻的。”
“你知道的，许多跟我一起来西墟的百姓，都渴望回到曾经的故土。”
月婵说的轻松，但却足够让金云沉默。
如果没有发生月华仙族这件事情，两个国家如今确实已经联姻。
但现在，无法实现了。
金云心头有些疼痛，一时间竟然怀疑起齐尘他们的话。
明明是幻境，为何还会如此心疼。
但是此时他也只能开玩笑，道：“我还以为是问什么时候飞升的呢，看样子月婵的百姓，对于咱们两个的未来更为重视啊。”
“那不是？在他们眼中，你可是万里挑一的好姑爷。”月婵笑道。
月色漫过宫殿的栏杆，金云看着月婵眼底的笑意，却心头颤动。
下一刻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带着坚定，像要把所有勇气都传递给她。
“婵儿，”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就算只有两日，咱们也成亲吧。”
月婵愣住了，随即笑出声，眼角却泛了红：
“你倒会挑时候，大劫在前，不想着应对，倒先想着成亲？”
她轻轻挣了挣手，却被金云攥得更紧：“那你以后去了云中梯，遇到比我好的女子，岂不是要后悔？”
“不会。”金云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语气里满是郑重。
“这辈子我只愿与你结为夫妻，不管是两日，还是两百年两千年，都不会后悔。”
他顿了顿，声音软了些：“我知道你怕给百姓留遗憾，可我更怕，连给你一个名分的机会都没有。”
月婵看着他眼底的认真，终是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背：“好，那就成亲。”
二日清晨，红色的请柬便送到了齐尘的房间。
请柬是用月婵国特有的银笺做的，上面绣着缠枝月华纹。
字迹是金云和预产亲笔，字迹满是温柔：“特邀齐尘道友、粉如意姑娘观礼，共贺吾与月婵之喜。”
齐尘展开请柬，叹了口气：“大劫将至，他们只是不想留遗憾罢了。”
粉如意凑过来，看着请柬上的字，眼眶又红了：“国主他们……明明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却还想圆这个梦。”
“这梦，就算是幻境里的，也该圆。”齐尘将请柬折好，放进储物袋，“走，咱们去看看。”
到了成婚当日，月婵国都城的宫门大开，连平日里禁卫森严的皇宫都对百姓敞开了大门。
街道上挂满了银白与赤红交织的绸缎，绸缎上绣着日月同辉的纹样。
那是拜日国与月婵国的象征。
百姓们穿着新衣，手里捧着鲜花，从街头到街尾，挤得水泄不通。
连穿城而过的河水里面，鱼儿都似被热闹吸引，不时跃出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国主大婚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孩童们举着纸扎的赤玫焰驹，追在喜轿后面跑。
商贩们摆开摊子，免费给百姓分发蜜饯和果酒。
年长的妇人则对着喜轿的方向合十，嘴里念叨着“愿国主平安顺遂”。
齐尘和粉如意站在人群中，看着那顶缀满珍珠的喜轿从宫门出来。
轿帘被风吹起一角，能看到月婵穿着红色的嫁衣。
发髻上插着金云送的月华簪，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只是那笑意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金云骑着赤玫焰驹，走在喜轿旁，不时抬手接住百姓抛来的鲜花。
笑容明亮得像正午的太阳，仿佛完全忘了将来的劫难。
“哎，良辰美景。”放轻松化作的护腕在齐尘手腕上动了动，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至少此刻，他们是幸福的，这就够了。”齐尘想起一些往事，心中的思念漫了上来。
喜轿最终停在皇宫的拜堂前，金云下马，亲手掀开轿帘，牵着月婵的手走出来。
红嫁衣与玄色冕服站在一起，竟像是天生一对。
司仪高声唱喏：“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天空深深鞠躬，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二拜高堂——”
虽无高堂在场，两人却对着拜日国与月婵国的方向躬身，算是告慰先祖。
“夫妻对拜——”
金云与月婵相对而立，缓缓弯腰，目光交汇的瞬间，所有的担忧与不安都似被暂时抛开，只剩下眼底的彼此。
齐尘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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