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属于她的甜暖香气瞬间包裹了那件沾染了外界气息的外套。
“嗯。”吴言应了一声，声音有些低哑。他换上热巴早就摆好的柔软拖鞋，目光落在她光洁的脚丫上，“又不穿鞋，地上凉。”
热巴吐了吐舌头，趿拉上旁边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刚才在活动一下，忘了嘛。饿不饿？我今天尝试做了你上次说想吃的蟹粉豆腐，还有腌笃鲜，不过……汤好像炖得有点久，咸肉可能放多了点。”她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眼神里却满是“快夸我快夸我”的期待。
吴言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很给面子地深吸了一口气：“闻着很香。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他边说边很自然地伸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脸上沾到什么了？面粉？”
“啊？可能刚才和面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热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懵懂的样子让吴言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向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蟹粉豆腐色泽金黄，撒着细碎的葱花；腌笃鲜汤汁奶白，笋块和咸肉隐约可见；
还有一盘清炒时蔬和一碟她自己腌的爽口小黄瓜。虽不是酒店大厨的摆盘，却充满了家常的温暖和用心。
“都是你做的？”吴言有些惊讶。他知道热巴在学做饭，但没想到进度这么快。
“大部分是！”热巴有点小骄傲，但又老实承认，“蟹粉是买的现成的，我自己拆肯定来不及……汤是照着菜谱做的，就是火候没掌握好……”
吴言已经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豆腐，吹了吹送入口中。滑嫩的豆腐和鲜美的蟹粉在舌尖化开，他微微点头：“很好吃。”
简单的三个字，让热巴瞬间笑靥如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棒的奖赏。她赶紧也给他盛了一碗汤：“那你再尝尝这个，小心烫。”
饭桌上，两人边吃边聊。大多是热巴在说，叽叽喳喳地分享她今天看的电影、网上看到的趣闻、或者新学会的一道菜谱。
吴言大多时候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或给她夹一筷子她爱吃的菜。暖黄的灯光笼罩着两人，食物的热气氤氲升腾，构成一幅宁静温馨的画面。
吃完饭，吴言主动起身收拾碗筷。热巴抢着要帮忙：“我来洗我来洗，你去休息吧，你看你都累了一天了。”
吴言却挡开她的手：“没事，几个碗而已。你去切点水果吧。”
厨房很大，即便两个人在里面也施展得开。吴言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站在水槽前仔细冲洗着碗碟上的泡沫。
热巴则在一旁认真地切着橙子，果肉的清香弥漫开来。她偶尔偷瞄一眼吴言专注的侧脸，水流声、碗碟轻微的碰撞声、还有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交织成一首平淡却动人的居家协奏曲。
收拾停当，两人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吴言拿着平板电脑浏览着新闻和行业动态，热巴则蜷在另一边，膝盖上放着剧本，手里拿着彩笔，一边轻声念着台词一边做标记。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遇到了难题，眉头微微蹙起，下意识地咬着笔头。
“怎么了？”吴言的目光从平板上移开，落在她身上。
“这句台词的情绪总是把握不好，”热巴把剧本递过去，指着一行字，“这里，她应该是愤怒的，但愤怒里又带着很大的委屈和不甘心，我觉得我表现不出来那种层次感……”
吴言接过剧本，仔细看了那段戏和前后的语境。他放下平板，坐直了些：“试着不要只想‘愤怒’这个结果。想想是什么事引发了她的愤怒？她之前付出了什么？又期待得到什么？期待落空，付出被辜负，委屈自然就来了，愤怒是委屈的盔甲。”
他说话不急不缓，却总能精准地戳中表演的核心。热巴听得入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来，试着演一下，”吴言鼓励她，“就把我当成那个让你失望的对象。”
热巴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抬头时，眼神果然变得不一样了，带着控诉和难以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那么相信你……”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确实带上了委屈。
“情绪对了，但肢体语言还不够，”吴言温和地指导着，“试试肩膀绷紧，手指微微发抖，不是大哭大闹，那种被气到极致的生理反应更真实。”
热巴按照他的提示又试了一次，果然效果提升了不少。她兴奋地眼睛发亮：“哇！真的感觉不一样了！吴言哥你太厉害了！”
看着她崇拜又开心的样子，吴言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是你悟性好。多揣摩，多练习，你会做得更好。”
解决了表演难题，气氛又松弛下来。热巴心情极好，放下剧本，脑袋一歪，就靠在了吴言的肩膀上。
吴言身体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靠着，继续看他的平板，只是翻页的速度似乎慢了些。
窗外月色渐明，透过纱帘洒进一片清辉。室内只开了盏落地灯，光线温柔。
热巴靠着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气息，眼皮渐渐开始打架。忙碌了一天的疲惫，和此刻的安全感交织在一起，催生了浓浓的睡意。
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最终彻底歪倒，枕在了吴言的腿上，发出均匀清浅的呼吸声，竟是睡着了。
吴言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嘟着，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他看了片刻，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他轻轻放下平板，动作极其小心，生怕惊醒她。然后，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拉过旁边叠着的薄毯，仔细地盖在她身上。
他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充当着她的人肉靠枕。手指无意识地、极轻地卷起她一缕柔软的发丝，绕在指尖，又松开。客厅里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和墙上挂钟指针细微的走秒声。
时间悄然流淌，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方沙发的温暖与宁静。所有的喧嚣、压力、复杂的算计似乎都被隔绝在外。吴言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又低头看看腿上熟睡的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感，悄然填满了心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热巴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枕在吴言腿上睡着了，身上还盖着毯子，顿时脸颊绯红，手忙脚乱地坐起来：“啊！我……我怎么睡着了？你腿麻不麻？怎么不叫醒我……”
看着她窘迫又可爱的样子，吴言动了动确实有些发麻的腿，语气却依旧平淡：“没事。看你睡得香。”他顿了顿，看着她，“去床上睡吧，不早了。”
热巴心里暖融融的，又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吴言哥，一起吧.....”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