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微影时代总部。
董事长林宁的办公室内，落地窗外是开阔的园区景致，但林宁和副总裁杨丹，康利的目光，却都紧锁在桌上的融资报告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猫眼被灵犀收购的手续已经全部完成，接下来，他们肯定会集中火力扩张票务市场，咱们微影时代，算是彻底迎来大敌了。”
杨丹手指敲击着桌面，语气里满是担忧。
自从灵犀收购猫眼的消息传出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之前美团因为外卖大战自顾不暇，猫眼的市场份额一直下滑，微影时代本以为能趁机弯道超车，可现在灵犀接盘，一切都成了泡影。
林宁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长长叹了口气：“之前咱们还盼着美团被外卖业务拖累，能让咱们的市场份额再涨涨，现在看来，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了。”
“说不定……灵犀根本不懂互联网打法呢？”
康利试图安慰，“毕竟灵犀之前主要做动画和短视频，票务市场虽然和影视相关，但运营逻辑和互联网平台还是有区别的。华谊之前不也想做票务，结果把卖座网搞砸了吗？”
杨丹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清醒的焦虑：“不一样的。抖音就是王昊一手做起来的，他对互联网流量的玩法比谁都懂；而且猫眼的CEO郑志昊，本身就是互联网出身，对票务市场的运营门清。甚至......”
他们不仅懂，还可能比我们更懂！
但这话杨丹没说出口，实在是太打击信心了。
林宁叹了口气，干脆转移话题，看向杨丹：“对了，融资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提到融资，杨丹的脸色更沉了，他拿起桌上的文件，递到林宁面前：“谈判受阻了，而且情况不太好。”
“还是因为估值问题？”
林宁皱起眉头，之前投资机构对微影时代的估值有分歧，他们还在争取更高的报价，难道现在还没谈拢？
杨丹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如果只是估值问题还好，大不了我们降一点。但现在，有好几家投资机构都直接暂停了谈判，说要再观察观察市场情况。”
“观察？”
林宁猛地坐直身体，手指攥紧了文件，“我们的现金流撑不了多久了！如果这个月还不能完成融资，资金链很可能会断裂，到时候微影时代就完了！”
“你没跟万达和企鹅的投资人聊吗？他们是我们的大股东，微影时代要是倒了，他们损失最大！”
万达和企鹅不仅是微影时代的早期投资方，还为微影时代提供了重要的资源支持。
万达的影院渠道、企鹅的QQ和微信流量入口，都是微影时代能在票务市场立足的关键。
林宁实在想不通，这两家公司为什么会坐视微影时代陷入困境。
“我聊过了，但他们的态度很暧昧，既不说支持，也不说不支持，就一直拖着。”
杨丹叹了口气，“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们很可能……已经有别的想法了。”
话音未落，林宁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企鹅总裁-刘志平”的名字。
林宁和杨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
刘志平是企鹅投资部门的首席负责人，也是微影时代的主要对接人，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恐怕和融资的事情有关。
林宁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免提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刘总，上午好。”
“林总，上午好。”
电话那头传来刘志平温和却带着距离感的声音，“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没有，刘总有什么事尽管说。”林宁连忙说道。
刘志平没有绕圈子，直接切入正题：“林总，灵犀收购猫眼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微影时代接下来有什么应对计划？”
林宁心里暗骂“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嘴上还是硬撑着：“猫眼换了个股东而已，对我们微影时代影响不大。之前我们能和猫眼竞争，现在照样能。我们有微信和QQ的流量入口，还有万达的影院支持，很有信心把猫眼拉下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刘志平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看来林总对微影时代很有信心。不过我听说，微影时代最近融资不太顺利，好几家投资机构都暂停了谈判，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刘总，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
林宁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语气带着一丝委屈：“之前和几家投资机构都快谈妥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暂停了，我实在不太理解。”
“其实原因很简单。”
刘志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之前猫眼的市场份额下滑，是因为美团被外卖业务拖累，投入到猫眼的资源有限。但现在灵犀控股猫眼，市场对猫眼的预期完全变了。”
“你没听说吗？猫眼最近已经放出风声，要进入演出票务、体育赛事票务领域，拓展业务边界。”
林宁眉头皱得更紧：“就因为这个，投资机构就不看好我们了？”
不就是换了个爹吗？这就从牛夫人变成了小甜甜？
可我们微影时代的爹也不差啊！
“林总，你没明白。”
刘志平的语气严肃了几分，“灵犀的优势不仅仅是有钱，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影视制作领域的实力。灵犀出品的动画电影《你的名字》票房口碑双丰收，现在又投资真人电影，手里握有大量的影视内容资源。”
“这种‘内容+票务’的闭环，是微影时代根本不具备的。就连我们企鹅视频，现在都要依赖和灵犀的合作才能拿到优质内容，你觉得投资机构会更看好谁？”
林宁的心脏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瞬间凉了半截。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上个月就在投资协议上签字了。
但为了多出来的那两亿美元估值，他一直拖了一个月，结果，居然变成了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悔恨，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刘总，我知道现在市场情况不好，那你直接跟我说，现在资本方面能接受的估值是多少？我们降，只要能完成融资，我们愿意降估值。”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刘志平才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让林宁彻底懵掉的话：“林总，你有没有想过，让微影时代和猫眼合并？”
“合并？”
林宁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刘总，你说什么？让我们和猫眼合并？我们可是竞争对手啊！”
他心里瞬间明白了刘志平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也明白了为什么企鹅压根不在乎微影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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