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视频总部所在的飞亚达大厦内，气氛剑拔弩张。
微视负责人林松涛几乎是冲进孙忠怀的办公室，手里攥着一份报表，脸色涨得通红：“孙总，为什么微视的流量资源被砍了？上周明明说好要加大推广力度，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孙忠怀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抬眼看向林松涛，语气平淡：“什么叫被砍？这只是正常的资源调整。公司的资源是有限的，短视频需要资源，长视频、企鹅影视就不需要了吗？”
林松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太熟悉这套说辞了。
资源调整，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权大一级压死人，孙忠怀只需要在季度预算会上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战略重心转移，就能让微视这个项目慢慢失血而死。
孙忠怀的声音依然平静且冷漠，“大家都是兄弟部门，你得有个先来后到。“
林松涛感觉胸口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他却觉得呼吸困难。
其他部门当然乐见其成，毕竟微视被砍掉的资源会流入他们的口袋。
这就是企鹅内部的游戏规则，赢家通吃，输家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孙总，“
林松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公司资源紧张，但现在抖音和快手都已经融资，用户增长速度快得吓人。如果微视现在跟不上脚步，以后就永远没机会追赶了！”
孙忠怀轻笑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雪茄，慢悠悠地剪开：“你们五年前就出发了，现在说追赶别人，不觉得丢人吗？“
林松涛腹诽：......我有什么丢人的，以前负责人又不是我，现在没干上去，我才丢人。
但他不敢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争取：“孙总，我知道微视之前的表现不好，但抖音的算法虽强，可我们也有QQ和微信的流量入口，只要能拿到足够的资源，未必不能跟抖音一拼。而且，您就不怕灵犀未来进入长视频领域吗？”
孙忠怀的手突然停在半空，雪茄的烟雾在他面前缭绕。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什么意思？“
林松涛半点不惧，微视真要被雪藏，这个项目也就彻底完了，他的前途也完了。
他直视孙忠怀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一旦抖音壮大，等灵犀不需要企鹅视频了，他们进入长视频领域，您怎么办？“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孙忠怀的痛点，他脸上的嘲讽渐渐消失，陷入了沉默。
王昊虽然之前说过“灵犀专注于动画和短视频，不会涉足长视频”，但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承诺。
一旦抖音彻底垄断短视频市场，灵犀有了足够的流量和资本，未必不会进军长视频领域。
到时候，企鹅视频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林松涛看出了孙忠怀的动摇，趁热打铁：“孙总，微视就是您手里的筹码。只要微视还在，还能对抖音形成威胁，灵犀就不敢轻易撕破脸，更不敢贸然进入长视频领域。如果微视倒了，我们就彻底失去了和灵犀谈判的资本。”
孙忠怀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你想要什么？”
林松涛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赌对了，试探着问：“封杀抖音？“
“没这个可能。“
孙忠怀斩钉截铁地摇头，“小马哥亲自过问过抖音的事，企鹅不会明着打压竞争对手，至少现在不会。“
林松涛苦笑。
作为微视负责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抖音的恐怖。
那种让人上瘾的算法，那种精准的内容推送，那种病毒式的传播速度。
微视就像个笨拙的巨人，空有企鹅的海量用户，却留不住人。
“我希望微视的资源保持不变。“
林松涛退而求其次，“至少给我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了，即便比不过抖音，至少也不能弱太多。第一不行，第二第三他都能接受。
孙忠怀深深看了林松涛一眼，缓缓点头：“可以。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半年后微视的用户增长还没有起色，你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谢谢孙总！”
林松涛连忙道谢，虽然知道未来的路很难走，但至少保住了微视的一线生机。
他拿着报表，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
他比谁都清楚，微视和抖音的差距已经越来越大，仅凭现有的资源，想要追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林松涛离开后，孙忠怀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深圳湾的繁华景象。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王昊的电话。
“昊总，上午好啊。“
孙忠怀的声音瞬间变得热情洋溢，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孙总这么客气，看来是有好消息？”
王昊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几分笑意。
孙忠怀勉强笑了笑：“马总已经同意让我掌管微视了，以后我们之间的合作，我们可以更顺畅地推进。”
“这么说，企鹅不会封杀抖音了？”
王昊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当然不会！”
孙忠怀连忙说道，“我们企鹅一直很重视和灵犀的合作，怎么会做这种损害双方利益的事情？”
“那微视呢？”
王昊又问，“以后微视不会再针对抖音了吧？”
孙忠怀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昊总，不瞒您说，微视虽然归我管，但项目组的组长是马总亲自任命的，他可以直接向马总汇报，我也没办法完全控制他。”
“资源方面，我只能保证不增加，但也没办法再缩减了。不过您放心，我会尽量协调，绝对不会让微视影响到灵犀和企鹅视频的合作。”
王昊笑了笑，并没有在意。
微视用户确实很多，但留不住人，等于没用。
终究是企鹅算法技术太差的原因，企鹅就没有搞技术的基因，他们的技术是BAT三家中最烂的。
不过也能理解，白度本身就是搞搜索引擎出身，技术实力一直都是有的，唯一的问题就是领导层太烂，刚愎自用还没耐心。
阿狸则是因为电商，不得不搞云计算，完全是被市场强迫进步。
但企鹅......人家本质上就是一家社交和游戏公司。
坐拥海量用户，躺着收钱，你能指望人家搞什么技术？
“没关系，微视怎么样都无所谓。”
王昊语气轻松，“孙总，咱们还是赶紧推进《吞噬星空》的项目吧。灵犀动画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企鹅视频和阅文那边对接了。”
“好的，我马上就和阅文沟通，尽快确定合作细节！”
孙忠怀连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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