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阶中期,以及接下来的美好人生在等著他,
“呵呵!”
刀尖上的“曼恩”笑了起来,可笑声却极为的苍老,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轻人。
“你们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曼恩”说话了,声音却苍老虚弱异常,完全不像是年轻人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万斯和怀亚特的笑容几乎凝聚在了脸上,当即意识到了不对,將目光投向了“曼恩”。
怀亚特一把抓起“曼恩”的头,露出了这个“曼恩”的脸。
银白的头盔下,是一张布满风霜,神色痛苦,脸上有著“二”字刀疤,却带著计谋得逞的畅快笑容的老脸。
那张脸,根本不是曼恩!
怀亚特神色变得阴沉无比,死死盯著格雷厄姆的老脸。
那股刚刚席捲全身,让他舒畅到战慄的復仇快感,在这一瞬间仿佛化作了最恶毒的嘲讽,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耻辱!
彻头彻尾的耻辱!
他竟然再一次被一个毛头小子玩弄於股掌之间!
他倾尽全力追杀、最终贯穿心臟的猎物,竟只是一个用来消耗他、引诱他的老傢伙!
“啊啊啊——!”
怀亚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手臂猛地一振,將还剩一口气的格雷厄姆如同丟垃圾般狠狠甩了出去。
砰!
格雷厄姆撞在不远处,木质压力板旁的墙壁之上,发出一声闷响,如同破麻袋一般滑落在地,
身体已经扭曲得不成人样。
“曼恩!”
怀亚特的双眼变得一片血红,周身血色气焰暴涨,几乎要將这洞穴的顶部掀开。
而另一边,万斯的脸变得僵硬无比,刚刚脑中浮现的对未来的一切构想轰然破碎,紧接著,一股羞耻涌上心头。
怀亚特没看出来也就算了,他一个经过系统化教育的血源骑士队长,居然也没看出来。
被曼恩这个前主人当猎狗一般戏耍,完完全全落入了曼恩的陷阱。
“咳咳我这把老骨头还真是超乎想像的顽强啊!”
格雷厄姆看著神色难看无比的万斯与怀亚特二人,轻咳两声,强忍著疼痛,將手按在了木质压力板上。
机关被激活。
紧接著,只听到数声诡异有节奏的“咔咔”声,土块被推开,露出一片漆黑的缺口。
螺...
诡异的摩擦声不断响起。
缓步后退的怀亚特与万斯目光转动,看向了缺口后的漆黑之中。
看不见的黑暗中,一双闪烁著猩红的眼睛,骤然浮现。
紧接著是,第二双,第三双直至第二十双。
咚!
洞穴地面在震动,一只只无比庞大的铁傀立刻从中衝出,急速向著万斯和怀亚特而去。
“怎么会这么多”
恢復了几分冷静的万斯脸色微变。
这些魔法机械,城墙上时他就见过,是一个小姑娘驾驭著来对付怀亚特。
“哈哈哈!就这几只吗”
怀亚特双眼猩红,握紧手中血刃,身上爆发出无比恐怖的血红气浪,怒吼出声:“曼恩,你也太小瞧我们了吧”
万斯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骑士长剑。
若只是如此,他们两个二阶职业者的確能够应付。
但他心中,隱隱有股不详的感觉,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若是—.上百只呢”
一道声音自他们来时的隧道中传来,曼恩缓步走出。
“不可能!”
怀亚特大吼出声,声音里满是癲狂的否定。
“你在虚张声势!”
他血红的双眼死死盯著曼恩,脸上青筋暴起,极为篤定:“上百只魔法机械就凭黑石堡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这二十台已经是奇蹟!”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怀亚特已经有些疯癲了。
相比於怀亚特的暴怒和疯癲,万斯的脸色,却变得惨白如纸。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去看已然冲至近前的二十只铁傀。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障碍,死死地锁在了那个缓步走出,本该是他守卫对象的曼恩身上。
那股不详的预感,如同一只大手,住了他的心臟,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滯。
不可能
正因为不可能,所以才最可怕!
而回应怀亚特咆哮的,也不是曼恩的言语。
是声音。
曼恩走至一旁,用铲子挖开一个土块,拉开了里面藏著的开关。
咔!咔!咔!
无比密集的活塞声自周遭被烧黑的洞壁之中传出,与刚刚格雷厄姆激活的机关一样,但数量多得惊人。
一堵,又一堵土墙被推开。
二十个缺口,整整二十个!
黑暗中,血红的光点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宛如一片猩红色的星海,完全数不清有多少。
四百只,足足四百只铁傀!
比上次对付冰巢蜘蛛时准备的还要多!
看著黑暗中浮现一双双发红的眼睛,怀亚特那疯狂的咆哮,戛然而止,卡在了喉咙里。
他脸上的狞被一点点侵蚀,最终,化作了纯粹的、难以置信的骇然。
万斯的脸色此刻宛若死人一般白,浓烈的绝望充斥在眼中。
那只代表著不详预感的大手彻底將他的心臟捏碎。
万斯脚步跟跪,勉强依靠手中的骑士长剑支撑在地上,才能稳住身体。
咚!咚!咚!咚!
整个洞穴都在剧烈地颤抖,沉重到令人室息的脚步声匯成了一道钢铁的洪流,从黑暗中奔涌而出。
“走好—”
曼恩用铲子,挖出一条路,来到了格雷厄姆身旁,心情无比复杂。
听到这声音,一直撑著一口气的格雷厄姆,无比缓慢地抬头。
做诱饵,果然像我想的一样危险啊!不过,也好,领主大人来了。
伴隨著头颅的抬起,格雷厄姆被鲜血覆盖的视野看见了曼恩迈步而来的双腿。
只要我死在了领主大人的面前,就能让黑石堡在他心中增加一点分量,让浮空城未来有黑石堡人的一席之地。
格雷厄姆继续往上抬头,看见了曼恩的腰,
再见了,克娜,艾萨克,米切尔
格雷厄姆脑中想到了训练场上一个个充满朝气和希望的身影,染血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抱歉了,艾迪,我没学会多少字,老是让你写方案。
生前种种浮现,格雷厄姆心底自语。
曼恩蹲了下来,格雷厄姆终於看见了曼恩的脸,又想起一些事情。
“领主大人,真的有些可惜—我还没当上军事学院副院—
格雷厄姆笑容的幅度更大了些,靠著墙,“长”字还没说完,便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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