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唐员外,叫我唐富便好。”唐富一张胖脸笑眯眯,摆手说道,“相逢即是有缘,况且你如今在京城做官,往后也难得相见。便请——还有这两位上官,咱们便一道游玩,回头去城里吃酒可好?”
“两位倒也爽利,”郭继恩微微一笑,“那就走走罢。”
熊康、唐富,皆是县城之中富家子弟,家境优渥,两人形影不离,总是玩在一处,县城之中,无人不知。那个少女乃是熊康的妻子,叫做王燕儿,叽叽喳喳,说个不休。熊康便瞪眼道:“闭嘴,就你聒噪。”
“你就不能好生说话?”王燕儿撅起嘴,“出来了还这么凶巴巴的。”
“到哪里你都要跟着,留在屋里带女儿不好么?”
郭继恩便问他:“熊员外这等闲适,想必家中买卖甚好?”
“小本生意,当不得大人询问。”熊康随意摆手,“我那位姨父,做得好大买卖,人称管半城,那才是真正阔绰。”
郭继恩微微挑眉:“管半城?”
“不错,管半城管铮,大人不曾听说么?”熊康煞有介事,“这监利县城之中,粮铺、酒楼、布庄、银号,倒有一多半是他的,可不是该叫管半城?”
“的确是不曾听说。某自远地而来,对监利人物,其实一无所知。”
“远地而来?你是从荆州来,从武昌来?便是这两处大城,也都知道我姨父之名。”熊康挤眉弄眼,戏谑说道,“难不成大人是从燕京来的,你就是那位郭继恩郭元帅?”
郭继恩不动声色:“正是区区在下。”
“哦——!”熊康吃惊地往旁边一跳,将郭继恩又打量一番,忙作揖道,“草民无状,死罪死罪。”
“好生说话。”
“是,都帅既然吩咐,草民也就不拘束了。”熊康也是心大,又跳回郭继恩身边。跟在身后诸人,无不侧目。王燕儿有些担心地凑过来,想要提醒丈夫注意分寸,却被他嫌弃地推开了。
唐富便低声问田友信:“果真是郭元帅来此?”
田友信努嘴示意他瞧瞧郭继恩军袍臂章里绣的龙头:“千真万确,都帅此来,便是为巡视大堤。”
唐富闻言,连声啧啧:“这等说来,郭元帅可是一位好官哪。”
郭继恩听见后面议论,轻轻笑了笑,问熊康道:“你是管员外之外甥,那么这位唐兄弟呢?”
“哦,管半城是他的姑父,咱们两个,便是远亲兄弟。”熊康大喇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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