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刚闪身一躲,那石子直接穿透了竹子围栏,镶嵌在了远处的石碑上。
余刚已然出刀。
刀光如雪。
谁也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回过神来时。
余刚已经摔出了擂台,刀也飞出了老远,砸在了主座丰流心的脚边。
众人哗然,不少人都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想看余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丰流心的脸色也变了,他凝视阿琛许久,大感意外。
阿琛踮脚朝余刚摔出去的方向张望了片刻,心道糟糕,好像没控制住力道。
余刚摔得四脚朝天,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你究竟……”
可是余刚已然摔出了擂台,比武只能判输。
接下来的一场,阿琛如出一辙,也是一脚将对手踹飞,极大地缩短了比赛的时间。
最终武林之首,将从莫鹤生与阿琛之间诞生。
“这阿琛究竟是谁?”
“这人好生奇怪,无名无门,究竟是怎么拿到武林大会请帖的?”
“武林大会认帖不认人,说不定是从谁手里抢来的。”
“我反正不会支持不知根底的人当我们武林盟主!”
而阿琛与莫鹤生已然打上了。
二人一出手便已是全力,真气冲撞,扭转空气,一招一式,都裹挟着狂风,不少观众已然支撑不住,纷纷搬着凳子后退。
阿琛朝底下的余刚一伸,余刚腰间的刀便已飞至阿琛手中。
“余兄,借你宝刀一用!”
大刀大开大合,仿若斗转乾坤,直到她使出了一式三刀。
一刀隔天地,二刀断山海,三刀——阴阳绝!
刹那间飞石如浪,气浪翻涌,好好一座擂台被一刀劈成了太极阴阳鱼的模样。
丰流心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竟是震寰斩!使出了三刀的震寰斩!”
众人惊恐,怎会是震寰斩?!
可是南岭众人未曾死绝?
莫鹤生避闪飞快,但对扇一根扇骨还是被削去了一角。
他行动矫健,不一会儿一手持一柄铁扇,骨刺悉数全出,朝阿琛脸上砸去。
阿琛用刀猛挡,最终刀却脱手。
可阿琛反应也极快,大手一挥,万千蝶蜂从密林深处飞来,聚集在阿琛身边,蝶蜂如阵,幻化成各种兵器模样,朝莫鹤生攻去。
莫鹤生挥出怀中药泵,朝蝶蜂中撒去,勉强支撑。
丰流心已然混乱:“这,这不是洛大药仙的独门秘技——大梦迷蝶?!”
不对,大梦迷蝶只招蝴蝶,不招蜜蜂,这怕只是个半成功法。
莫鹤生内力也不输阿琛,他一手持驱虫药泵,一手则凝神聚气,一掌挥出,已然破开不断攻击的蝶蜂。
两股内力交错,蝶蜂失去了控制,四散了开来。
观众们则到处抱头乱窜,这阿琛的功法愈发让人看不明白了,可那莫鹤生也不输阿琛,皆为见招拆招,他们何时看过这般精彩的比武,只怕是被黄蜂咬得满头包,也不肯离场。
莫鹤生对扇一掀,阿琛脸上的面罩被劈成了两半,阿琛急急退后,莫鹤生手下动作一顿,似是在隐忍惊讶。
“是苏宝儿!那个、那个下任天师——苏宝儿!”
苏宝儿去年在大梁四处都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事情,见过她模样的人不少,台下马上就有参加过赏蝶会或者罗天大醮的武林中人认出了苏宝儿来。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
苏宝儿可是近年大梁武林最为传奇的人物,她虽年少仁侠,屡有奇遇,武功盖世,但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大梁英雄林云烈,还害得南岭死伤无数,武林之中对她的评价实在褒贬参半。
“莫少庄主的亲爹就是林侯,而苏宝儿正是让林侯如今还卧床养伤的罪魁祸首。”
“宿敌,此乃宿敌之战!”
莫鹤生也丝毫没有对不起观众,如大家所期盼地那般,怒气冲冲地朝苏宝儿放下狠话:“苏宝儿!今日我便要替信陵侯讨回那一刀之仇!”
“那一刀我早已还你!”
苏宝儿接下来步履诡谲横转,脚踩天师道的步踏罡斗,融入拳法之中,和莫鹤生颤抖起来。
“不愧是小天师!”
台下几个小道士呱唧呱唧地喝起彩来,兴奋地将拂尘乱甩。
二人打得难舍难分,台下众人看得如痴如醉,但因为势均力敌,二人谁也压不了谁,也纷纷嘴角见了血,怕是消耗过度已受内伤。
日落西山,栖鸟南归。
莫鹤生的松鹤对扇抵于苏宝儿的喉间,而苏宝儿手中银针也已插进了莫鹤生胸前锦袍毫厘。
时间到了。
空中忽然飘落了无数金笺与信纸,像缠缠绵绵的飞蝶,又像片如蝉翼的层层飞雪,四散在人群之中。
“这是、这是……九歌金笺!”
“这纸上写什么呢?萧少珙杀父弑兄、司徒忠伙同司徒笙外戚乱政、梁澧南通敌叛国害死疾风军十万将士!这、这简直妖言惑众,大逆不道啊!!”
苏宝儿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要选武林盟主,率领你们剿杀九歌妖人?可你们真的知道九歌为何?!”
丰流心接过一张信纸,看过内容后脸色大变,提剑缓步走下高台。
“别忘了,明诚真人仙逝前耗尽心神卜算的谶语是什么!我不介意帮你们温习一遍!”
——双刀刺云舞绣衣,佛道知闲有璇玑。
——王侯将相风云起,九歌一出天下平。
苏宝儿以内力传音入耳,她的话振聋发聩,传入场内每一人的耳中,每一人的心神之中。
莫鹤生大怒:“苏宝儿,你究竟为何人?”
“九歌之人。”
“九歌除你还有谁?”
“九大分支,分可敌国,合可灭世。”
“九歌究竟有何目的?!”
“为极冤之人伸冤,为极惨之人雪恨!”
话音刚落,鲜红如血的玄晖索从她袖中如游龙一般飞射而出。
“你们可以叫我苏宝儿,也可以叫我——”
“宝庆公主,萧妙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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