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能帮我捡一下我的球吗?”丁牧童还在发呆,他没有看到那个向自己走过来的小女孩,就连小女孩脆生生的话语都未曾听见。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小女孩显得有些委屈,她一声娇哼,别过头去,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然后,就有另外一道不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女孩的面前,那是一个看上去体格和面孔完全不符的身影,他双手叉腰,有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丁牧童。
“小子,胭脂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丁牧童闻声终于回过神来,他抬头望向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壮硕孩子有些疑惑,“什么?”
“胭脂让你帮她捡球!”那壮硕孩子伸手指了指丁牧童脚下。
“喔!”丁牧童轻轻应了一声,却完全没有要捡球的意思,他抬头望着自己面前雄伟的鸡鸣寨,心中生出了无限向往。
壮硕孩子似乎意识到自己也被无视了,本就暴脾气的他顿时气急,道理说不通,就用拳头,这就是他的处事方式。
面生劲风,丁牧童自小在山上练就的灵巧身手起到了作用,他微微偏头躲过了这很重的一拳,心下也生出了一股怒气。
一声冷哼,丁牧童就扑了上去,虽然他身体略显瘦削,但是长时间坚持扎马打拳还是极有作用的,一扑之力,就是那壮硕孩子也未能承受下来,被扑倒在了地上。
站在壮硕孩童身边的小女孩看到两人扑倒在地,纠缠在一起,顿时欢快的拍起了小手,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这边闹出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原本正在交谈的钱如意和老周也将视线望了过去,见到这样的场景,两人颇感有趣的相视一笑。
一种江湖大宗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胸襟,这也是丁牧对江城敬畏的原因之一。
可自从昨天宋杰远留下一番话离开以后,江宁那种临危不乱,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从容气度就破功了。
丁牧虽然不太理解,但也知道酒楼应该是遇到大麻烦了。
跟着江宁走到酒楼中,丁牧就去打开了酒楼的大门,刚开门,就被门外整整齐齐站着的提亲队伍给吓了一跳。
门外那些人,全都穿着大红衣衫,给人一种浓浓的喜庆感。
看到聚财酒楼的大门打开,这群人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走了出来,准备带队进入聚财酒楼。
“拦住他!”江宁见状大叫出声。
丁牧对于江宁的命令执行的自然是极为彻底,虽然他只是一个半大孩子,可毕竟身具先天体魄,加上毫不懈怠的练些强身健体的把式,也练了有一段时间万象诀,本就能够比得上下三流中八九品武者的丁牧现在更是能够胜过七品武者,如何能是这一群普通人能够跨越的了的?
感受到那群人想要冲进酒楼,丁牧也不客气,一手一个,直接把那些想要闯入聚财酒楼的提亲之人全都丢了出去。
金银物什散落了一地,那些提亲的人哀嚎不断,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景象看上去真是凄惨了一些。
对于丁牧的做法,江宁应该很满意,他竟然露出了冷战开始以后对丁牧露出的第一个微笑。
江宁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赞叹出声:“干得漂亮!”
丁牧站在门口,见状露出一脸憨傻的笑容,他伸手抓了抓脑袋,觉得很满足。
那群穿大红衣裳的提亲之人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其中那个管家模样的人应该是接到了宋杰远的授意。
他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有些忌惮的看了一眼丁牧,这才把目光放到江宁的身上,“江掌柜,我们少爷让我给您带句话:接不接受我们公子送来的聘礼您可得考虑清楚。”
都说狗仗人势,一个宋家的管事,区区一个狗奴才竟然都敢对江宁露出自己的獠牙。
江宁迈步走到丁牧身边,居高临下俯视着这群宋家的奴才,连思索都没有就直接开口道:“麻烦你回去告诉宋公子,我的意思和我女儿的意思一样,你们的聘礼我江宁是不会接受的,诸位还是请回吧!”
“你……”那名管事伸出一根手指气恼的指着江城,似乎是没有想到应该说些什么,过了良久,他才尴尬的出声:“你会后悔的!”
“我们走!”那个管事冷哼一声,当先退走。
他在聚财酒楼吃了瘪,心中颇有些忿忿不平,此时正在筹划着回去该怎么把聚财酒楼对他们的恶劣态度添油加醋的禀报上去,到时候让宋公子为他们找回场子。
这也许就是一些人狗仗人势的原因,在他们的心里想着的就是自己吃亏了,自己的主子怎么着都会为自己找回场子的,所以他们遇到任何人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他们把自己身份的卑微抛到九霄云外,甚至是有些弄不清主仆的顺序,这样的人实在是很可恶。
但往往拥有这样一群狗奴才的人他自身就不会是什么好鸟,比如说听到了这群人添油加醋把江宁和丁牧的恶劣行径说了一遍以后,宋杰远心中的怒火就更加旺盛了。
仪表堂堂,笑起来温文尔雅的宋杰远此时面孔有些狰狞,他眯起的眼眸中充满了愤怒,就连开口说话的声音都让人觉得心中发寒,“既然你想看看我宋杰远在青牛镇上的能量,想要挑衅我宋家在青牛镇上的权势,那么我就陪你玩玩,我宋杰远还真就不信玩不死你!”
青牛镇虽然份属于镇,可其繁华还要胜过一些边远县城,因此在青牛镇上同样设有县府衙门。
此时怒火滔天的宋杰远赶去的方向正是位于青牛镇镇中的县府衙门。
他手下那几个狗奴才的汇报,让宋杰远心中对丁牧有些忌惮,所以他准备先用些手段将丁牧给捉拿起来。
没有了丁牧的聚财酒楼,一个老头,一个女人,对付起来在宋杰远看来就要轻松多了。
凭着宋解元举人的功名,加上宋家在青牛镇上的滔天权势,没费太大口舌,宋杰远就说动了青牛镇县丞,在宋杰远的授意下,青牛镇县丞立马下达了捉拿丁牧的命令。
毕竟丁牧当街殴打宋家家奴,是很多人都目睹了的事情,这样既站住了道理又能卖宋杰远一个情面的事情,青牛镇县丞方守义很乐意效犬马之劳。
有宋杰远在其中周旋,方守义派出去的人自然动作很快。
在聚财酒楼中的丁牧还因为和江宁关系的缓和沾沾自喜,却不料祸从天降。
青牛镇县府衙门的官差一点情面都不讲,就直接冲进了聚财酒楼,将丁牧给抓走了。
看到丁牧被悬浮衙门的人给抓走,江宁心中有些惊慌,以他的精明如何能不知道是宋杰远动手了?
只是,丁牧欧阳宋家家奴的事情实在是没有站在道理上,他也只能任凭丁牧被带走。
没有了丁牧在身边,江宁的底气就弱了几分,丁牧能打他是知道的,没有了丁牧这个依仗,如果宋杰远再来提亲,或者干脆对聚财酒楼下黑手的话,他江宁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
不过江宁对自己的女儿那是真好,他心中凛然,已经决定哪怕豁出他经营了约莫二十年的聚财酒楼都要和宋杰远对抗到底。
毕竟之前他还觉得宋杰远家世人品不错,是个做女婿的不二人选,到了此时,他要是还认为宋杰远人品不错的话,那么就真的是瞎了眼了。这样一个空有家世人品恶劣的人,江城要是嫁过去,怎么可能会拥有幸福。
既然决定了豁出去一切,也要和宋杰远斗到底,江宁倒有了那么一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他一个人独自坐在空****的聚财酒楼中,竟然多了一些兴致,炒了两个小菜,倒上了一壶烈酒,吃一口菜,喝一口酒,还当真有那么一些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样子。
宋杰远的动作极快,丁牧刚刚被抓走,他就直接带着家仆赶了过来。
看着正在小酌的江宁,宋杰远眯着眸子冷笑出声:“江掌柜,现在我在问你一遍,我的提亲你答不答应?对了,这一次我提亲可不是要娶江城为妻,她已经不配了,我是要纳她为妾。”
“砰!”
一副老神在在模样喝着小酒的江宁手中酒杯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江宁冷着脸望向站在酒楼门口的宋杰远,呵呵一笑:“宋公子,我江家小门小户是比不上你宋家,可我们也是有脊梁的,你的提亲我是不会同意的,有什么手段你不如都使出来!我江宁一并接着就是了!”
江宁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再次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吝啬而又势力的江宁这个时候豁出去一切的模样真有几分壮烈之意。
宋杰远脸上冷色更重,他觉得眼前的江宁骨头还真是有些硬,不过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落别人的骄傲,打断他人的脊梁。
狰狞一笑,宋杰远挥了挥手,“江掌柜,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我说过聚财酒楼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那它就一定见不到,我还真就敢一把火把它烧了。”
宋杰远眼神睥睨的望向双拳紧握的江宁,毫不在意,“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不过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你要是想报官,尽管去就是。我倒要看看你心中的王法是穷人的王法,还是我们权贵的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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