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正是跟着魏信离开了邓城的赵有竹,那个梳着发髻,衣不蔽体,却干净纯粹,乐观开朗的少年。
赵有竹从苹果和山楂两人身体间的缝隙窜出,径直的到了丁牧面前,一双手有力的握住了丁牧的双臂,“牧童,怎么是你!怎么是你!”
他想不到自己一直挂念的兄弟最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方式竟然会是这样,这种巧合,让他甚至是有些难以置信。
丁牧对此同样诧异,他上下打量着比他大了两岁如今快十五的赵有竹,他已经成了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气度怡人,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锐气内敛,贵气四溢。
若不是赵有竹先叫出丁牧的名字,蓦然见到这个模样的赵有竹,丁牧恐怕还有些不太敢相认。
离开了邓城在魏信身边待了两年多的赵有竹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当初他身上的那种市井气再也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洗尽铅华的璞玉,如今已经初放光芒。
赵有竹拉着丁牧尽到了这栋院落中,而后开口招呼着丁牧身后站着的那群镖师们也进院子中来,然后吩咐苹果和桃花两人奉茶,招呼龙威镖局中的人。
他自己,则拉着丁牧进入了院落中的一个房间,看来兄弟两是准备促膝长谈,好好的聊一聊这两年发生的事情。
丁牧对着刘婷点了点头,让刘婷收起了心中的担忧,这才和赵有竹走进了屋子里。
刚刚进屋,赵有竹就原形毕露,让丁牧新生诧异,敢情之前赵有竹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他娘的,这也太巧了吧,牧童,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派人去邓城寻你,得到你们离开了邓城前往江州的消息,可我多方打探,却没有你的任何讯息,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害的我每天晚上都一个人抹眼泪,他姥姥的,想想都不痛快。原来你没死,没死啊!”
他挥起拳头,一拳接一拳打在丁牧的胸口,发泄着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
丁牧一脸憨傻笑容,任凭赵有竹发泄,他拥有先天体魄,别说让赵有竹打十数拳,就是打几百拳都没有问题。
“可以啊!牧童。两年不见,身体结实了这么多。”赵有竹收回自己的拳头,望着拳头上泛起的血色,啧啧出声,“练武的就是不一样,我打你几拳,连我自己都觉得疼了,你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不打了,不打了!”
赵有竹罢手不干了,作为一名商人,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可不会去做。
他的模样让丁牧脸上的笑容更浓,两年多不见,原来赵有竹在他面前还是那个他认识的赵有竹,那个他不认识的赵有竹绝对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有竹,你的身板是孱弱了一些,不如我教你一些简单的把式,你每天造成起来练一练怎么样?可以强身健体,让的你身体渐渐的强大起来。”对赵有竹,丁牧是真的把他当做亲人,所以全无保留的为赵有竹着想。
摇了摇头,赵有竹谢绝了丁牧的好意,“牧童,你可别说你的把式了,想到当初你在邓城外每天都要坚持不懈的去练习,我就觉得苦不堪言,算了,算了,你的把式不适合我,我目前这样也挺好的,身体健康着哩!”
看到赵有竹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丁牧苦笑了一声,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当初在邓城的时候,赵有竹看着丁牧打把式,就曾经说过,打死都不习武,他吃不了这个苦。
他想要的做的是成为富甲天下的豪商巨富,如今他正在往自己的目标奋斗,虽然距离目标的实现尚有一段距离,可毕竟不再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即。
两人挨着桌子坐下,开始聊彼此之间这两年多发生的事情。
丁牧寡言,赵有竹健谈,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赵有竹在说,丁牧在听。
最后实在是拗不过赵有竹,丁牧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自己的经历。
他讲了瘸子老周和林恒死去的事情,讲了自己在江州遇到了江城和江宁这对父女的事情,讲了自己在聚财酒楼中做了两年的店小二,讲了江城和江宁父女两的死亡,讲了他愤而杀人,灭掉了青牛镇宋家满门。讲了自己走镖西域的南诏,讲了自己在龙威镖局中做了镖师。
都是辛酸言,皆流辛酸泪。
等到丁牧讲完,两个半大的少年郎都已是泪流满面。
和赵有竹这两年的一帆风顺不同,丁牧所经历的事情苦痛大于幸福,听着丁牧讲他自己的事情,赵有竹心疼,很心疼。
他提起袖子抹了抹自己脸上纵横的眼泪,一把拉住丁牧的胳膊,脸上表情认真:“牧童,这次既然遇到了我,就不要回去了,现在我已经是天地商会的一等执事,我有足够的能力让你过的比谁都好。我义父说了,他对我的能力已经认可,只要我在磨砺几年,他就会让我在商会中做管事,等我做到一等管事以后,他就会放心的把天地商会交给我。那个时候,你我兄弟靠着天地商会,富甲天下,岂不快哉!”
赵有竹在他心中构建的蓝图确实很美好,不过丁牧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他同样提起袖子,抹干了脸上的眼泪,被泪水打湿的袖摆显得异常刺目。
“有竹,你忘记了当初我们的承诺了吗?你经商必须富甲天下,我练武要成天下第一。如今你我都走上了各自该走的那条路,都过的很好,将来也都能够走的更远,难道你就不想看到我成为天下第一的那一天吗?就像是你不喜欢武道喜欢经商,我不喜欢经商,而是喜欢江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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